韓通很平靜:“何副帥,以後侍衛司就全靠你了。”
“魯王,末將這就叫上犬子何輝去聖駕面前求情,”何贇說到:“魯王為大周屢立戰功,皇上不該如此對待。”
“何副帥,”韓通生怕他真去求情:“廣陵潰堤,百姓生靈塗炭,須得有人為此事負責。若是推出其他人,就算皇上有心放過,朝中重臣也不答應。唯有本王認罪,方能堵住悠悠眾口,也不至於牽連到侍衛司其他人。”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本王心甘情願認罪。侍衛司後輩中,唯有何大人公子何輝天資聰穎,頗受皇上信賴,往後侍衛司便拜託何大人父子了。”
“唉。”何輝嘆了口氣,若是替韓通求情,皇上查清炸堤的是韓智興,不僅韓智興活不成,韓通也會受到牽連。
如今自首請罪,既能保全韓智興,看在往日戰功的份上,也不會治韓通死罪。不再追查炸堤之事,侍衛司也可安然無恙。
暗室之中。
向承甫衝著一個黑色背影咆哮:“你們不是說不殺人嗎?為何要殺了我的侄兒?”
黑影喉嚨裡擠出聲音:“向興洲行事不夠謹慎,若他不死,必會牽累更多人。”
“可他是我的侄兒,我的侄兒,知道嗎?而且興洲既死,大哥萬念俱灰,將來必不會協助我們。”
“將來?現在應該看不到將來吧。”
“什麼意思?”
“上次計劃失敗,反倒給銀行一個證實信譽的機會,如今已然成了氣候,動不得了。況韓通為了保全韓智興居然見駕請罪,侍衛司群龍無首,恐怕很難再翻起什麼浪來。”
“你就如此甘心失敗?”
“甘心?郭宗訓斷我財路,我怎會會放過他?但小打小鬧已經傷不了銀行分毫,只能靜待時機一舉擊殺。”
“有什麼計劃嗎?”
黑影怪笑一聲:“既是解決不了問題,那便解決製造問題的人。等等吧,相信機會很快就會到來。”
曹翰和賑災的符昭儉一同回到汴梁。
根據符昭儉的統計,此次潰堤幸好有侍衛司的兵馬及時堵住,僅江都一縣受災嚴重些,其他州縣不過被波及,洪水很快退去。
曹翰也上奏堤壩確毀於炮彈,炮彈只有侍衛司軍營才有,據軍需官供稱,因火炮是新式武器,且過於危險,韓通曾有嚴令,除他以外任何人都不準領炮彈。
既是隻有韓通才能領炮彈,炸堤的當然只有他。
韓通手上有先皇賜的免死金牌,況又戰功赫赫,大理寺卿向承甫出身侍衛司,為避嫌自是不敢審他。
刑部的意思是你大理寺都不審,這燙手的山芋我也不接。
都察院左都御史曹翰既是調查潰堤真相的人,由他審理韓通最為恰當。
曹翰沒能署理銀行,以至於魏仁浦勞累過度被學生氣死,他心中一直有愧,雖然審理韓通會得罪侍衛司,但他卻也當仁不讓。
即將過堂的前晚。
韓通靜靜的坐在監牢中,無論最後判他什麼,他都平靜接受,因為他的目的已然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