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家父子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左右都御史人選。
正史裡左都御史大於右都御史,但柴宗訓卻讓左右都御史一樣大,美其名曰相互監察。
當然,都察院裡的監察御史也同樣重要,在推舉的時候,連魏仁浦這樣的中正之臣也多推科場出身計程車人。趙匡胤、符彥卿更是拼了命的舉薦自己人。
不過既是為己所用,柴宗訓所謂的舉薦監察御史只是是做做樣子而已,他屬意的自然也是他認為的自己人。
柴宗訓的自己人都在軍中,目下便連軍中也得有監察御史,他乾脆一道聖旨下去,命曹彬、楊業以及遠在靈州的潘仁美等人,舉薦軍中正直之士,回朝出任監察御史。
右都御史自然屬於為改革御史臺出力的符昭智,而左都御史,授給了曹彬的弟弟曹翰。以符昭信的性格,都察院自然是曹翰說了算。
左右副都御史,是在徵遼中立下大功的張齊賢和輔超,楊業次子楊延定和三子楊延光,以及潘仁美長子潘惟德,次子潘惟固都是僉都御史。
整個都察院,基本全都是以軍中將領充實,完全由柴宗訓掌控,以後想罵誰罵誰,想搞誰搞誰,不用再聽一些聒噪。
當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都察院才搭了個框架,還未正式營業,右副都御史輔超便被大理寺卿向承甫彈劾曾在軍中吃空餉。
輔超是個很粗,而且很兇悍的人,當初攻城時身被十三創仍不肯下雲梯。
粗人做事,自然有粗人的辦法。
這一日又是大朝,向承甫正坐在馬車上準備進宮。
馬車正在御街上歡快的行走,外面車伕卻突然猛拉韁繩,大叫一聲:“籲。”
向承甫被晃了一下,不滿的問到:“怎麼了?”
話音才落,卻聽車伕一聲慘叫。
向承甫探頭去看,卻被人從車內拉了出來。
“姓向的,你彈劾本統領吃空餉,可有證據麼?”
向承甫抬頭,不是輔超還有誰?
此時輔超正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向承甫雖也出身軍中,但許久未經戰陣,還是有些發怵。
“原來是輔大人,”向承甫一臉的無辜:“輔大人有事,可在朝堂上說,如此當街行兇,莫被人看了笑話。”
“笑話?”輔超揮舞著拳頭喝到:“今日你若不說清楚,本統領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笑話。”
向承甫後退一步,卻見韓通的車駕正緩緩而來,他一下子來了底氣:“輔大人,你吃空餉之事,本官有所耳聞,但目下沒有實據,不過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證據了。”
輔超一拳頭砸在馬車上:“沒有證據,你敢彈劾本統領?”
向承甫挺直胸膛說到:“輔大人,若是有實據,你還能站在此處阻擋本官?怕是早就下大獄了吧。”
“馬德,”輔超怒到:“本統領一向忠於朝廷,豈會做出吃空餉之事?你無端詆譭於本統領,本統領的拳頭可饒不得你。”說罷抓住向承甫的領口便要砸下去。
“住手。”背後響起韓通的喝聲:“爾等皆是朝廷要員,光天化日之下御街打架,成何體統?”
向承甫急忙站到韓通身邊:“魯王,下官本急著上朝,卻被輔大人無端攔住,魯王可要為下官做主。”
韓通在軍中的威望自不待言,輔超說到:“今日看在魯王面子上,且不與你計較,他日若在別處遇見,先吃我一頓拳頭。”說完便要走。
“站住,”韓通喝到:“輔超,輔副都御史,見到本王不行禮,當街對朝廷要員行兇,都御史是這樣做的麼?”
“末將見過魯王。”輔超連忙解釋到:“末將方才因受冤而盛怒,對魯王多有怠慢,懇請魯王降罪。”
“降罪就不必了,”韓通淡淡到:“只是都察院自身不正,如何糾察百官?此事本王倒要與皇上好好議一議。”
輔超仍是解釋到:“魯王,此乃末將與向大人私怨,無須驚動皇上吧。是向大人冤枉末將在先,末將不過向他問個道理。”
韓通冷笑一聲:“口口聲聲末將,可知你如今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不是在軍中?更何況向大人參劾你之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似你這般當街行兇,朝廷法度何在?”
打打殺殺輔超不怕,但講道理不是他的強項,被韓通搶白幾句,一時竟詞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