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聊來聊去,又聊到大庾道上。
慕容德豐說到:“皇上,嶺南物產豐饒,且因天氣炎熱,很多物產中原都沒有。臣屬意大肆提高中原缺乏的物產產量,與中原互通有無。屆時便是不與海外諸國貿易,光中原便能養活嶺南了。”
這是要把嶺南特產產業化,叢集化?柴宗訓知道把嶺南交給慕容德豐沒錯。
“朕前次遊歷,也發現因氣候原因,嶺南芭蕉、鳳梨等物江南皆沒有,朕還聽說嶺南產荔枝、桂圓比中原任何一地都要好,還有嶺南刺繡,這些都可以集中起來發展。”
慕容德豐微微皺眉:“只是大庾道一事,臣聽說南唐國主目下正在汴梁,他還未答應修復大庾道麼?”
柴宗訓說到:“慕容兄且耐心等一等,朕一定會讓其以最快的速度將大庾道修復。”
慕容德豐再次拱手:“臣代嶺南千萬生民謝皇上隆恩。”
“好了,”柴宗訓拍拍他的肩:“你一路旅途勞頓也甚是辛苦,且先回府休息一下,朕明日出街與你接風,叫上小趙,我們一起痛飲三百杯。”
待到翌日,柴宗訓果然便要到御街上去等慕容德豐。
一直關注李煜動靜的董遵誨卻上前到:“皇上,臣突然覺得心慌,皇上今日還是不要出宮的好。可在宮中設宴為嶺南郡公接風。”
柴宗訓擺擺手:“宮中設宴哪有酒館自在?莫不是密探偵知有人慾對朕不利?”
“回皇上,沒有。”董遵誨搖頭到:“只是臣今日早起右眼便跳個不停,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眼皮跳是因為你沒休息好,”柴宗訓說到:“侍衛司對汴梁的巡查一直嚴得很,多年來汴梁都很安全,不會有事的。”
這個倒是,柴宗訓登基便取消宵禁,侍衛司的兵馬反正呆在軍營無事,他便下了一道旨意,命軍士們分班上街巡邏,要嚴保汴梁治安。
董遵誨遲疑一下:“皇上近日剛強力壓制彈劾嶺南郡公之事,臣恐有宵小之輩做出喪心病狂之舉。”
柴宗訓笑到:“雖是強力彈壓,此事也不過與御史臺,宋王,魏樞相有關。借劉坦一個膽,他也不敢行刺朕,而宋王和魏樞相是有分寸之人,一向對朕忠心耿耿,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和朕過不去的。”
眼見他一定要出去,董遵誨說到:“那還是讓臣跟著皇上吧。”
柴宗訓皺眉到:“你好好盯著李煜君臣便可,目下修復大庾道才是緊要之事。”
交代完事情,柴宗訓輕車熟路來到御街,慕容德豐隨後也到了。
倆人才碰面,趙德昭便帶著趙柔也找了過來。
許久未見,慕容德豐仍是熱情的抓住趙德昭的手,趙德昭卻有些躲閃。
慕容德豐不以為意,只看著趙柔到:“咱們喝酒,你帶個鼻涕蟲出來幹嘛。”
趙柔一下子跳了起來:“說誰是鼻涕蟲呢?我看你是找打。”說罷便要打慕容德豐。
趙匡胤與慕容延釗是發小,趙德昭和慕容德豐同樣是發小,所以兩家的家人自然是非常熟稔的。
至於趙柔知不知道柴宗訓是皇上,這個他倒不在乎,反正只要不點破,他還是蘇東坡。
慕容德豐閃躲在趙德昭身後,趙柔說到:“慕容日新,你剛升了郡公,今天這頓酒,你請。”
“好好,我請,”慕容德豐笑到:“不過你不準打我。”
趙柔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就你這樣的,也能做郡公,原來皇上也有走眼的時候。”
“柔兒,”趙德昭低喝到:“莫要胡說,日新的本事大著呢,皇上怎會看走眼。”
看樣子,他並未點破柴宗訓的身份。
“哼。”趙柔嘟著嘴,沒有繼續說話。
四人找了間酒館,酒菜齊備,趙柔舉起酒杯:“來,我們一起恭賀慕容日新升官。”
趙德昭眉頭擰成川字:“柔兒,不要沒大沒小的,不然我以後不帶你出來了。”
慕容德豐笑到:“隨她吧,來來來,喝酒喝酒。”
幾杯酒下肚,有趙柔的笑鬧,氣氛自然要熱烈一些,她一直纏著慕容德豐詢問嶺南的風物,並當場決定要跟他去嶺南走一趟。
說起嶺南,慕容德豐又要感謝柴宗訓,以他的身份,現在可說是一方諸侯,而他心裡還有一個壓了很久的結:“蘇公子,前次在嶺南,我隨意調動大軍……”
“誒,”柴宗訓說到:“此事你還記在心裡嗎,我早就忘了。當時我想的是所有事情都在規則內進行,可後來發現,這是一種理想狀態,只能等環境徹底安定下來,才有可能實現。”
慕容德豐高舉酒杯:“啥也不說了,蘇公子,我敬你一杯。”
趙德昭和趙柔跟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