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坦在韓通這裡碰壁,卻並不死心,轉而又去了曹彬府上。
曹彬對他要客氣得多,畢竟論資歷,劉坦是比他高的,只是近些年跟著皇上南征北戰,立下不少功勞,曹彬升遷得比較快而已。
劉坦把在魯王府說過的話重新敘述了一遍,曹彬卻回到:“劉大人,曹某戰場立功,實是皇恩浩蕩。歷次出征,皇上皆運籌帷幄,曹某隻須依照皇上計謀行事便可,由此才於十年間自一個小小的步軍統領忝居三孤之位。倘議起功不符實,曹某便是第一個。至於慕容郡公,以曹某看,他的才學當得起此份賞賜。”
劉坦有些不明白,這曹彬為啥就這麼死心塌地,可他又不知如何辯解,只得悻悻的出了太尉府大門。
前行不遠便是楊業府邸,劉坦看了一眼便往回走,根本沒有去問一問的慾望。
楊業乃是皇上苦心自北漢收來,比曹彬還要死心塌地,跟他說議功的事純屬浪費口舌。
劉坦很不甘心,任務沒完成,思慮許久,他回到御史臺卻見到了韓智興。
當日京察,韓智興與向興洲聯名彈劾符彥卿而一戰成名,後來皇上為了找平衡,讓這倆活寶監督京察。京察結束後這倆因功升了殿中侍御史,專一在朝會時掌百官風紀,兼知庫藏、宮門內事。
偏韓智興此時正走神,沒看到劉坦。
劉坦上前喝到:“韓大人,你掌百官風紀,為何自家見到上官不行禮?”
韓智興回過神來,慌忙行禮到:“下官見過劉大人。”
“免了吧,”劉坦一臉的不高興:“你說說你,你父魯王與宋王齊王齊名,宋王之子趙德昭大人目下已掌了吏部,齊王之子更是實授郡公,裂土封王,偏偏你還只是個從六品的侍御史。我看啊,虎父無犬子這句話遇到你得改改,改成‘虎父犬子’。”
韓智興本是個紈絝,哪容得被人如此惡罵,就是上司也不行。
“劉大人,”韓智興反駁到:“非是下官無能,只是下官不願行那等溜鬚拍馬之事而已。”
劉坦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趙大人,慕容郡公都是靠溜鬚拍馬才得的高官厚祿?本官勸你,此等話還是少說為好,免得給自己招來禍殃。”
韓智興嚯地站起來:“什麼禍殃?此次徵南漢,那慕容德豐寸功未立,若非曲意媚上,豈能得郡公之位?”
“哦?”劉坦故作疑惑:“莫非魯王與你說過些什麼?”
“沒有,”韓智興搖頭到:“這是明擺著的事實麼,出兵之策是曹彬提出,戰場拼殺的是我父魯王和曹彬楊業,他慕容德豐做過什麼?”
劉坦順勢激到:“那又怎樣呢,反正慕容德豐聖眷正隆,未力寸功卻身居郡公,朝中亦無一人敢言。”
韓智興怒到:“朝中眾臣怕得罪他,我韓智興不怕,我這便上書參劾他慕容德豐曲意媚上,名不副實。”
劉坦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此事我且要與你說清楚,參劾慕容郡公是你自家之事,與御史臺眾位同僚無關。”
“劉大人請放心,”韓智興說到:“下官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牽累於你。”
韓智興本是個紈絝,奏摺寫得很沒有文學性,不過倒也直指主題:慕容德豐不配做嶺南郡公。
侍御史的奏摺不用經過三省便能直呈皇帝案頭,所以朝中就算有些和韓通交好之人,也阻攔不了。
柴宗訓看到奏摺怒不可遏,氣憤的將其扔在地上:“慕容兄不配做嶺南郡公,他韓智興就配?來呀,立即著人將韓智興拿來,朕要當面問罪。”
此時符昭恰好走了進來,笑了笑撿起奏摺:“官家,何事惹你不快呢。”
“那韓智興本是個紈絝,竟也妄議國是。”柴宗訓喝到。
符昭笑到:“人家是侍御史,議論國是乃職責所在,豈能說是妄議?”
“他就是個酒囊飯袋,”柴宗訓仍是氣呼呼的:“扁擔倒在地上說是‘啪’字的人,懂得什麼國是?”
“唔,”符昭說到:“韓智興的確是個紈絝,我聽說當年官家與一風塵女子游湖,遭韓智興刁難。官家不便出面,後指點趙德昭贏了韓智興,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