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曾經求將軍替她報仇,但將軍要她做軍醫才肯答應她的請求,兩人不歡而散,那人索性住進了深山裡。
臨走時,她給了將軍一張地圖,說:“將軍若是答應我的請求,那我便替將軍醫世上最難醫的病。”
她走後,將軍不以為然,他隨意看了眼地圖便丟到了一旁:“哪裡會那麼倒黴,湊巧有人生了常人不能醫的病。”
那時候的將軍意氣風發,很是自信,他不知道那一天會真的到來。
慶幸的是,白馬同將軍關係好,幾乎時時伴在他身邊,所以白馬看到了地圖,也記住了那人說過的話。
九月底時,鳳霖國大敗雲秦國,雲秦國的大將軍沈修寧被鳳霖國的五皇子鳳子鴻重傷。
白馬拼了一條命將他從戰場上救下,又將他帶到了這裡。
當然,此時的司卿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她雖能感受到白馬的情緒,卻不能翻看白馬的記憶。
或許她看到的這一段,才是白馬印象最深的一段記憶,也是白馬最想讓她憶起的記憶。
像是一陣風,白馬輕飄飄地便到了半山腰的灰屋子前。
一間草屋,前頭圍了一個小小的院子。
院子兩旁是霧濛濛的,可能是因為白馬當初急著救將軍,而沒有仔細去看周圍的景色的緣故。
幾乎是白馬在院子前剛一停下,屋裡就有了動靜。
住在這裡的,大抵都是些白鬍子老頭吧。
司卿默默想著,她初時已經試過脫離夢境,但是她並沒有成功,索性便想著先看完這段夢境再說。
草屋裡很快便出來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衣,烏髮如瀑,五官精緻,活脫脫一個大美人。
這樣一個美人,住在這種地方,豈不可惜?
司卿又在心裡嘆了一句。
而美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離得近了,司卿才看出美人眼神中的凌厲來。
一看就知道也是個不好惹的。
也是,若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又如何在這種環境下獨自生存?
“這是?沈將軍!怎得會搞成這副樣子?!”
美人皺著眉頭說了一句,成功的吸引了司卿的注意力去。
白馬委屈的嘶鳴幾聲,她多想將這一切都講給白衣女子聽。
“隨我進來吧。”
美人的眉頭皺的很緊,她摸了摸將軍的脈,索性他還有救。
司卿也察覺到白馬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的雙腿發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唉,我果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上輩子為了一個凡人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白馬很快進了院子,美人將白馬背上的將軍扶了下來,她扶著將軍走進屋裡時,司卿使勁去看。
她想著看清楚那人的臉也好,至少讓她知道時常出現在她夢裡的這個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可惜,那人一臉血汙,長髮被血黏在臉側,司卿一點兒都沒有看清。
她對那人的印象,就只是一個血人罷了。
那人對上輩子的我一定極好吧,不然我看見他時,心怎麼會這麼痛呢。
他究竟和上輩子的我有什麼羈絆,以至於都到了這輩子,我還會時時夢見關於他的事。
司卿盯著草屋,默默地想著。
想著想著,她的意識又逐漸陷入了黑暗。
大概是要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