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當他有能力復仇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母親定格在三十七歲的墓碑,而旁邊是自己殺父之仇人墓碑。
一個害得他們家破人亡,兄妹四散逃命的男人,竟然到死,都沒有放過折磨母親,還要和他合葬。
高家的的長子早已不是那個人畜無害的單純孩子,他的拳頭沾滿鮮血,心智也被磨練的冷血無情,所以當時,他用了一招十分陰狠的方式報仇。
當一段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已經快要接近尾聲,韓凌宇的喉嚨已經快要冒煙了。
他有些難受的輕咳兩聲,一個水瓶便從後面遞了過來。
只見方淵那張陰沉凝重的面容出現在後面,他雙唇緊閉,好幾次想要張口,但後來又都將話嚥了回去。
他們多年合作,早就親如兄弟,對他這樣細微的動作,韓凌宇怎能看不出來。
他一口氣喝下半瓶水,感到喉嚨稍微緩解了一下乾燥,笑著問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的嗎?”
“恩。”
“該怎麼說呢,應該說這段故事,是我用一千萬,從你那位戰友手裡換來的。”
“他怎麼會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啊,他甚至和高九龍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和高九龍說過話呢?”
韓凌宇眼神閃動一陣詭異的光芒,那晶亮的反射光,如一道銳利的匕首,瞬間刺入方淵的心口。
一時間,他啞口無言,大腦昏沉,只覺自己的大腦沉悶到快要爆炸,仿若被抽走了所有氧氣,連呼吸都會牽動神經,一陣陣抽痛。
“韓、韓總,難道說高九龍還活著?”
“不,他已經死了。”
堅定冰冷的聲音,將最後一絲懺悔的希望也被敲碎,方淵的眼神再次黯淡下來,滿眼憂傷,那種想要道歉,卻求人無門的感覺,誰能理解?
誰也不知道一句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說出來很輕鬆,聽起來也沒有任何複雜之處。
可這三個字,卻會讓受害者釋懷,讓愧疚者走出一生的陰影。
韓凌宇看出她那種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中的神情,心中也是一陣感傷,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也不用這樣自責,其實高九龍能掩護你,就已經證明他並沒有怪罪過你。而且對他來說,一生都是復仇的工具,還不如離開來的輕鬆。”
“真的嗎?”
“他對你很信任,要不然也不會將那個牌子留給你。你可知那是什麼東西嗎?”
韓凌宇將目光投向艾雨沐,見她一直拿著牌子沉思,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微笑,可眼神卻是五味雜陳,不知該喜還該憂。
“韓總,那個牌子不就是記錄他們名字的東西嗎?這有什麼古怪之處嗎?”
“那可不僅僅是記錄身份名字的牌子,而是讓高餘兩家合併認親的憑證,十分重要。你可知這一個牌子,價值多少嗎?”
“高餘兩家的家產,你不是說已經被平分了嘛,五個孩子都處在不同的城市領域,又都已經長大,估計面對面站著,也不會相認吧?”
韓凌宇淡然一笑,從艾雨沐的手中輕輕拿過金屬牌子,而後用力的在地面敲擊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
這聲音聽起來就是金屬,再無異處,可能讓韓氏集團的老總如此重視,就一定不簡單。
方淵雖然隨身攜帶多年,但卻沒有研究過,甚至不敢細看。
因為每每看到,就會在眼前湧現出好友的慘死。
現在也是他第一次仔細研究,不斷反覆看著上面刻下來的文字,沒有任何古怪,讓他更是疑惑。
“韓總,這牌子到底有什麼重要的地方啊?”
“你仔細聽聽它的聲音。”
方淵一臉疑惑,學著老闆的動作,也將金屬牌在石頭上敲擊了一下,只聽叮的一聲再次響起。
但這次,他卻並不再疑惑,而是換上恍然大悟的神情,驚歎道:“我的天啊,是誰竟然技術如此精湛,將一個金屬包裹在外面,連一點縫隙都看不出來。”
“那是當然,高家的長子也是一個奇人,他的手下有各種能工巧匠,不過是將玉牌用金屬包裹起來,這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