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車內,男人嘿嘿一笑,將墨鏡摘下來,只見他的一隻眼睛上是一道猙獰的刀疤,橫穿整個眼睛,眼珠是不正常的白色。
雖然傷口已經長好,但上面卻還是帶著一絲絲紅色鮮紅的血肉,明顯是剛剛長好沒有多久。
韓凌宇皺眉,臉色一沉,疑惑的問:“李東俊,你不是這裡的地頭蛇嗎?誰都要讓你三分,怎麼可能會受這麼重的傷?”
“呵呵,為什麼?這都是陸晨燁那個瘋子給我傷的!那個混賬,我都沒有見過他,他竟然就突然帶人來堵我,什麼也不說,就用砍刀傷了我的眼睛。要不是他的小弟聰明,我早就就地廢了他,哪裡還給他機會去監獄裡享清福。”
話音落下,就連坐在駕駛位上的方淵都驚愕轉頭,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專門問了一遍:“李老大,你沒有搞錯吧?你確定是陸晨燁帶人砍了你?”
“廢話,那個混賬提著砍刀把我逼到拐角,我眼睜睜看著他把我眼睛砍瞎,我能看錯嗎?麻的,一說到那個混賬東西,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誰也不要勸我,我告訴你們,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韓凌宇一向冷靜的面容,也出現了龜裂,嘴角微微抽搐,徹底無語。
陸晨燁,你丫的,果然是一個瘋子啊!
不過才幾天的功夫,你怎麼就惹出這麼大的事呢?
一陣頭痛欲裂,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自己找到這是什麼盟友,一點忙都幫不上,就先自己進去了。
還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啊。
韓凌宇越想越是鬱悶,尤其是現在最需要幫手的時候,這人不但不能幫忙,這還要將自己好不容易找來的另一個幫手也要廢了。
一聲嘆息,他揉著腫脹的太陽穴,一臉苦惱。
李東俊疑惑的歪著腦袋,用僅有的一個眼睛,仔細打量著他。
他好歹也是闖蕩多年的老江湖,自詡能夠洞察人心,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但只有一人,他始終看不透,那就是面前這個總是一個表情的男人。
所以能看到韓凌宇露出如此糾結的表情,實在難得。
他瞬間心底一喜,開心不已。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一直都以為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自己只是普通老百姓,強烈的落差下,讓你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自卑感。
可現在這種自卑感瞬間蕩然無存,終於看到對方其實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
他壞笑的向前靠近了一分,得意的說道:“嘿嘿,韓總,我們雖然見面的次數少,但認識的時間不算短,我這口流利的中文,還是為了和你做生意而學的。誰知你這尊大佛看不上我,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多一門外語也沒什麼壞處。可你現在的樣子,倒是讓我產生一些好奇,是什麼能人,竟然能逼的你唉聲嘆氣呢?”
“陸晨燁。”
“嘿呦,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要幫他說情嘍?”
韓凌宇慢悠悠的轉過頭,眼底閃動晦暗不明的光門,冷笑問道:“我若是幫他說情,你會點頭放過他嗎?”
“不會。”
李東俊瞬間變了臉,兇狠的神情,就像是一隻要吃人的豹子,配上那道猙獰可怖的刀疤,更是駭人。
方淵坐在駕駛位,一直保持沉默,聽著兩人的對話,只覺匪夷所思。
陸晨燁是一個瘋子,這是黑白兩道都知道的事情,但那人雖然瘋癲,做事也沒有規律可循,但有一條卻可以肯定,他雖然做事狠辣,卻也不是見誰都傷。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或者是李東俊自己周由自取的。
想著,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很多年前的戰友,退伍之後,那人就跟在陸晨燁的身邊,走上了那條道路。
不過據戰友所說,雖然他們看似凶神惡煞,但也不是無差別對待敵人,而是有著一套屬於自己的法律法規。
比如他們每次在收錢的時候,對那些條件貧困的可憐人,也會保持同情心,去掉所有利息。
還有一些人在地 下 錢 莊被人毒打,其實多數都是陸晨燁知道對方有家有口,不但不賺錢養家,反而只想要借錢賭博,輸的什麼都不沒有,還不放手。
打他們,一來是為了震懾壓制,嚇唬那些借錢的人。
二來,也是警告他們不許再來,這裡不會借錢給他們。
雖然打人不好,但他也算是有些良心,看似冷酷無情的外表下,還是會體恤的給那些人一些醫藥費。
但這些事,他的手下小弟才知道。
因為陸晨燁在道兒上的名聲,向來都是殘忍嗜血,沒有人性的瘋子。
若讓人知道他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必然會被笑話,所以這事也就成了內部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