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林中,荒涼的廢棄醫院中,破敗到連一處完整牆壁都沒有,日光透過頭頂的縫隙,照在臉上,還不如在樹蔭下來的舒服。
韓凌宇站在空蕩的大廳中央,眯著眼睛,抬頭望向刺目的陽光,心口如壓上了一塊巨石,沉重到無法呼吸。
他緩緩閉上眼睛,四周嗆人的灰塵味道,讓他更覺每呼吸一下,胸腔都會引起陣陣抽痛。
這種感覺,混合著鼻尖的酸意,讓視線逐漸模糊。
眼看淚水就要滾落的一瞬間,他閉上了眼睛,將那些水霧和外面混亂沉悶的空氣隔絕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腳底如同灌鉛一般,沒有力氣再向前行走一步。
方淵皺眉,望著幾名手下從搖搖欲墜的樓梯上走,他們的手中抬著擔架,上面蓋著白布,隨著那沉重的腳步聲靠近,氣氛更顯低沉壓抑。
“跪!”
男人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不容拒絕的威懾力,四周二十多個身穿黑衣的保鏢瞬間跪下。
韓凌宇也噗通一聲單膝跪地,緩緩睜開那雙如鷹的眼眸,看著越來越近的白色擔架。
幾人停下腳步,將擔架擺在地上,也緊隨其後,恭敬嚴肅的單膝跪地。
一陣冷風吹過,即使陽光溫熱,卻還是帶著讓人心生難過的冰冷。
縱使時間流逝,雙腿已經開始發麻,卻沒有一人敢起身。
在壓抑的氣氛下,身為中心點的韓凌宇突然將另一隻腿也跪在地上,面容威嚴的雙手放地,對擔架上的老人行了一個大禮。
“樸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幫樸正義穩固在樸家的地位,將他們救出來。你和我爺爺要在天上好好相處,不要再因為下棋而生氣吵架。”
向來有淚不輕彈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心中悲涼,淚水滾落,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此刻,韓凌宇的腦海中堆滿回憶,帶著對自家爺爺的思念,和對樸爺爺的哀傷,只餘惆悵悲嘆。
隨著他將頭磕下,所有保鏢也動作整齊劃一的和他一樣,態度誠懇的磕頭。
在蕭瑟的氣氛中,男人緩步起身,目不斜視的走在前面,帶領眾人走出廢舊醫院。
荒涼的樹林,鮮少有人來這裡。
路邊,停靠一輛白色旅遊客車。
司機正在抽菸,看到浩浩蕩蕩走出來的隊伍,立刻將菸頭丟掉,下車主動開啟大門。
眾人沉默,安靜的將擔架臺上客車。
二十多人上車,唯有韓凌宇和方淵站在路邊,目送他們離開,然後向另一邊的黑色轎車走去。
坐上車,方淵一邊開車,一邊將後面的安排說出來:“韓總,樸老爺子的遺體,我已經聯絡了一家火葬場,暫時存放在那裡。”
“恩,可靠嗎?”
“可靠,而且也不會有人知道樸老爺子被存放在那裡,因為地方實在太偏遠,那些人也是外地人,不會將注意力放在樸老爺子這裡的。”
“恩,能看出來樸老爺子的死因嗎?”
韓凌宇 心情不佳,望著車窗外倒退的樹影,更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