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薛寶釵大吃一驚,急道:“韓公子,奴家的粗淺之作怎能拿得出手?不行,不行!”
韓非笑道:“大小姐就不要謙虛了,誰人不知你的畫作不讓名家,在金陵畫壇頗有名氣?再說,若是去買一幅名家之作,餘知府不收,空費了力不說,還浪費錢!”
薛寶釵狡黠一笑道:“要奴家作畫也行,你得題一首詩!”
“行,咱倆攜手合作,完成這幅畫!”
這話聽在薛寶釵耳裡,似乎另有意味,她眼裡閃現一絲異彩,臉腮也升起一層薄暈。
“韓公子,奴家該畫什麼?”
畫什麼,韓非也沒有定見。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據說餘知府幼年家中貧寒,幾近無力支撐他讀書,但他靠頑強的毅力,堅持四處求學,常被鄉里人罵成一塊石頭……就畫山中頑石……對了,你石灰窯見過嗎?就畫頑石燒成了石灰!”
“啊——大哥,餘知府被人說是石頭,你卻要姐姐畫石頭燒成灰,這……你不是要得罪餘知府嗎?”薛寶琴擔憂地說道。
“琴兒,放心吧,我自有主張,等會你們就知道了!”韓非又對薛寶釵說道:“大小姐,就這麼畫,能畫成頑石被烈火焚燒的場景最好,留一小塊空白給我題詩即可!”
薛寶釵雖然心存顧慮,但依然遵照韓非的吩咐,讓吟心準備好筆墨紙硯,隨後凝神作畫。
“好畫!果然名不虛傳呀!”韓非一直站在薛寶釵身側,看到她運筆老道,畫意盎然,由衷讚歎。
薛寶釵拿起一支筆,遞到韓非面前,嫣然一笑道:“奴家的粗淺之作已經完成了,韓公子題詩吧!”
其實,薛寶釵之所以要韓非題詩,另有原因。她有金陵第一才女之稱,詩詞之道,自然非同一般。她聽說韓非有韓青山的雅號,但這些日子從未見他寫過詩詞,也未聽說他有什麼舊作,今天正好藉故看看韓非的詩才。
韓非心中已有腹稿,坦然接過筆,蘸墨運筆,以董其昌的行書風格,一揮而就。
“好字!好詩!”在座的幾個女人都是才華絕世的人物,立即被吸引住了。
王若蘭喃喃說道:“‘千錘萬擊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這詩與這幅畫真是絕配!”
薛寶釵聽到“絕配”二字,渾身一陣輕顫,不由自主抬頭望向身側的韓非,繼而又紅著臉腮低下頭。
“好了,總算搞定,吟心,拿出去,讓管家派人去裝裱起來!”韓非隨手卷起畫作,遞給吟心道。
薛寶釵望著吟心的背影,眼裡似是有些不捨,轉頭對韓非說道:“韓公子……你這首詩送給奴家好不好?”
“一首小詩……”
韓非見薛寶釵已經在書案上鋪了一張紙,然後親手磨墨,明白不寫也不行了,只得再次提筆,又把《石灰吟》重寫了一遍。
“大……”
韓非剛開口要說話,薛寶釵已經把詩稿捧在手心,一臉的欣喜,如獲至寶。
府試也同縣試一樣,放榜後,取中的學子要去府衙拜見知府,號稱拜座師。當然,縣試府試還只是科舉的起步考試,取中的學子連生員都算不上,拜座師更多的只是形式,除非你一飛沖天了,才會有人想到這層關係。
因此,儘管學子們都是滿懷期望而來,但要想與知府餘世英說上幾句話的,完全看他心情,大多數都是點點頭,就打發出來了,禮物更是一件沒收。
韓非來得有些遲,他掃了一眼從府衙出來的學子,便向衙役說道:“這位官爺,小可韓非……”
“您就是韓公子?大老爺剛才還問起過您,快進去吧!”
旁邊學子見進去的就是今次案首韓非,不免聚在一起議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