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做出來的樣品?”徐文山站在牛鐵匠家裡,看著眼前奇形怪狀的傢伙,只覺得鬱悶到心裡去了。
開辦鹿鶴溝第一弓手大賽之前,徐文山委託這位鐵匠打造一臺蒸餾器,現在樣品已經擺在了徐文山面前。
由於煉製者工藝水平的限制,這個“蒸餾器”滿是鉚釘和粗糙的拼接,讓人懷疑密封是否過關,而且形狀比自己想象中稍微有些走樣。
牛鐵匠尷尬地道:“少爺,這東西趕工做的,你要求的很多地方,我們這裡的鐵根本打不出那個樣子……”
鹿鶴溝整體金屬冶煉鍛造水平簡陋,這是徐文山心知肚明的,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水平簡陋到了如此地步。
他檢查了一番這個爐子,發現並不是鐵匠手藝的問題,而是鹿鶴溝的鐵礦質量不佳,冶煉工具也差,導致整體完成度不高。
他靈機一動,道:“要不用銅試試?”
牛鐵匠一拍手,道:“銅好,肯定比鐵做起來容易些。”
徐文山沉吟一陣,若是用銅的話,結構就不一樣了,需要重新畫圖紙。
他揉了揉腦袋,自己現在極度缺錢,已經等不起蒸餾酒的成品出來了。現在大量皮貨已經到手,對比還見不著影子的蒸餾酒來說,皮子或許是更好的替代品。
不過在去縣府之前,老窩還是要打理好啊。
……
第二日早晨起來,徐文山把冷水潑到臉上,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剛出門,阿發就迎了上來。
“少爺,昨日老爺已經放出話來了,買倉裡的糧食可以,但一定要按40文每斗的市價來。昨日我好說歹說,提了10鬥糧食回行裡,目前沒有現錢,暫且記在賬上,老爺說半個月內一定要還清,否則要把溪原連田帶屋收回。”
徐文山一陣苦笑,不愧是自己的老爹,鹿鶴溝的霸主,親兒子也要算賬算得如此仔細。自己的錢早在營造鹿澤的法身新廟、糧油行店鋪當中如流水價般花了出去,如今庫裡早已沒有餘錢了。
“對了少爺,昨日雷老虎又帶人來討錢了。”
徐文山一皺眉,道:“先前不是說了一月一結麼?怎麼又來討錢?”
阿發道:“上次的皮子錢才付了一半,他們來討尾款,說是如果給不出現錢,讓他們在糧油行賒賬也行。”
徐文山眉頭皺得更緊了。鹿鶴溝的人多以物易物,不習慣使用貨幣,他就是要讓獵戶們先用起錢來,若此時允了賒賬,遲早會再回到以物易物的境地中。
“你就告訴雷老虎,賒賬之事莫要再提,他們手上的錢足夠他們過一個月了,下個月皮子錢連同獵物錢一併結了,我說話算話。”
阿發點點頭,又道:“張屠戶那邊我也去說了,他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說一天掙得比以往半個月還多。不過他讓我跟少爺說……”
“說什麼?”
阿發嚥了口口水,道:“他說他知道少爺喜歡相貌漂亮的,他女兒女大十八變,現在已經非常漂亮了,還沒有婚配……他就說這個。”
徐文山想起當年那個女裝魯智深,背後一陣惡寒,道:“不用理他。”
看阿發一臉緊張的樣子,徐文山拍了拍他的背,道:“寫字學得怎麼樣了?”
阿發道:“好多字都會認了,只是還不會寫。”
徐文山道:“不必緊張,不會寫字做秘書工作確實有些障礙,今天我會去覓一個秘書人才,你以後就專管聯絡事宜。”
阿發鬆了一口氣,愉快地說:“是。”
他對這種彙報工作確實不擅長,他更擅長的是靈活的嘴皮子,聽到以後不用受這種煎熬,反倒非常開心。
好在這個世界的人還沒有被官僚作風所汙染,若是在上輩子,秘書這種工作恐怕是打破頭都要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