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鋪天蓋地襲來,慌得秦妙躲在馬車裡直哆嗦。
“姑娘!”紫萱倒底比她長了幾歲,老祖宗也一直讓她從心底裡把秦妙當作自家妹妹一樣守護。她緊握著秦妙的身子,分明地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慌。
車外兵器交疊碰撞聲仍不絕於耳,且連連傳來慘叫之音。忽然,馬車往前一直接將二人的後腦勺撞到門板之上。秦妙顧不得疼,抱著紫萱警惕著接下來的情狀。
馬車這廂似是跑起來了,直接顛起二人上下起伏。不一會兒簾子從外頭被人撩開。
“啊!”二位姑娘不約而同地驚叫。
“阿暖,莫怕,是我。”只見秦朗一臉蒼白地跌坐下來。
“二哥,你……流血了!”
秦朗捂著肩頭,殷殷血跡從破裂的袍子縫裡滲透出來。“不礙事,剛剛不小心被砍了兩刀。”
砍了?這秦二哥雖說也常年走南闖北,身上也有些拳腳功夫。若是對付一兩個毛賊,倒綽綽有餘。怎知今日卻遇到如此大規模的匪徒。
“快,把包袱裡帶的傷藥拿出來!”秦妙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秦朗。從小到大他一直是風清月明的存在,俊秀中帶著痞氣,好似什麼事情都能重拿輕放。
秦朗剛剛搏鬥了許久,眼下有些疲乏。他靠在馬車一側,閉著眼睛,任由秦妙和紫萱二人給自己撕開衣服,上藥包紮。
瞧見秦妙擔憂地望著自己,眼眸中盈盈欲滴,秦朗的心沒來由的地被填地滿滿當當。
“阿暖,無礙。莫要擔心。”他說著便撫上秦妙已被淚水沖刷的臉頰,雖很狼狽,卻最為動人。她是在為自己擔憂,為自己而哭,即便她至始至終都只把自己當作哥哥而已。
馬車繼續往前賓士,漸漸的,廝殺聲和叫喊聲慢慢遠去了。秦妙小心地從馬車旁的小窗子往外瞧,入眼的皆是一攏一攏的小山丘。
“看來今晚是到不了臨水鎮了,或許只能在野外將就一宿了。”秦朗從自己一側的小窗看去,無奈地嘆了口氣。
“二哥,今日那些都是什麼人?”秦妙問道。
秦朗搖搖頭,表示不知。“這兒還是江西道,怎會有這麼多山匪。而且奇怪的是,武力還不弱,不像是一般的匪患。”從近日交手的情況來看,十有八九是當過兵的。可這當兵的,好好的為何會幹起攔路搶劫的勾當。
謝玘!?!
方才忙於緊張奔命,恍惚間她知道謝玘來救她了。可人呢?
“二哥,剛剛是不是他……他來了?”秦妙不安地問道。即便過去許久,自己還是不太願提起這個名字。
秦朗眼神暗了下去:“是,多虧他及時出現。否則……”若不是謝侯爺那一劍格擋,他恐怕早已命喪黃泉。秦朗對於謝玘的態度如今有些複雜,之前秦妙毅然決然離開侯府,雖不知具體緣由,但對半與謝玘有關,所以他本就對謝玘感官淡淡,加上秦妙之事便更有些牴觸。可如今這人卻救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