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謝玘將秦妙抱回朝露院後,便匆匆離去,未作歇息。而秦妙此次酒醉厲害,又帶情傷,即便喝了醒酒湯,依然睡意極差,愣是將朝露院的下人們折騰了一宿。
當家主母酒醉歸來,侯爺並未盡心陪伴,此等主子們的八卦不多時就傳遍了下人房。有心人自然又是一番耳語,一番興奮。
次日清晨,天剛泛亮,腦仁傳來的陣陣痠痛令秦妙不得不睜開雙眼。她下意識地往床邊摸了摸,是涼的,若是沒記錯今日乃謝玘沐休日,人卻不在。
宿醉方醒,本就心緒難平,枕邊人不在側依偎,心中頓感失落。喚來守夜的玉露進來伺候熟悉,隨口一問,方解心有疑慮。
原來昨夜荒唐撒鬧,竟將人生生給氣走了,一夜歇在了前院書房。思及此,她不免回想昨日情景,只記得些許片段,但零零碎碎不得要領,唯有作罷。既然自己氣了人,還是得哄一鬨,可轉念想起昨日在茶坊聽聞的風流軼事,心下難免悵然。
早飯過後,去養怡院和孫氏謝薇二人陪著老祖宗說了會子話,才回自個兒的朝露院。
今日的日頭微涼,不似夏秋之際的豔麗,秦妙端著食盒,沿著重複了無數次的鵝卵石徑往聽雨齋走去。放走到門口,便見破風守在門外,略顯急促。
“怎麼,侯爺還沒起?”
破風見是她來,馬上上前恭迎,低聲回答:“是!”
正當秦妙微蹙娥媚之際,吱呀一聲,房門大開,裡頭出來一位妙齡少女。這不是貼身伺候的杏枝,又是何人。
杏枝正端著水盆往外走,忽見秦妙正站在前方,腳下一個腿軟,差點將水潑出盆外。若仔細辨查,依稀可見她兩耳泛紅,額間有汗。
“侯爺可是起了?”秦妙挑了一眼看向這面前頗為膽小的丫鬟。
果然是聲如細蚊般,杏枝低著頭作答:“回夫人,侯爺已起來,眼下正在用食。”
“你且下去吧。無事便不用進來了,我和侯爺有事要談。”其實此番前來,她的確是有話要說。
一路上她思慮再三,總覺得自己與謝玘再這般不冷不熱地相處下去,不是她的本意。他本就有一顆比別人更冷的心,要捂熱必定得花些時間與功夫,而如今她與謝玘之間隔了一個不清不楚的沁香。所以她想好好和他談談關於沁香的事,平心靜氣的,有事說事的。
進了書房,就見謝玘正盤腿坐在榻上,就著小几用食。見她進來,倒是微微一愣。
秦妙將食盒裡的冰鎮梨汁取出,溫聲說道:“只道你已用過早膳了,故而攜了梨汁前來,給你降降火。”
眼前正端著一碗雞絲湯麵的男人,聽到“降火”二字,手上竟是一頓。這讓他想起昨晚的一樁荒唐事。
話說昨晚從朝露院歸來後,他翻來覆去難以成眠。幾經思索和掙扎,出聲喚來正在外頭值夜的杏枝。
甫一進房,杏枝就被他冷煞氣的俊臉嚇了一跳。
“過來!”
她一如往常地走到床邊,準備倒水給主子喝。而床沿邊坐起的人卻冷冷地吩咐:“脫衣服。”
愣是存了伺候主子的心思,也萬萬沒想到這一日來得這麼突然,打了她一個個措手不及。
正因為早已這樣的準備,杏枝也未耽擱許久。
畢竟還是十七八的黃花大閨女,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這樣,自然是羞澀極了。
隨著燭火慢慢地燃燒,不一會兒,杏枝已畏畏縮縮地站在那裡。
正值夏秋交替之際,縱使白日仍有些暑氣,入了夜竟有了秋風瑟瑟之感。再加之心中悸動,少女的胳膊在清冷的夜裡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