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承放下茶杯:“你說如果芬娘健在,她會希望小七成為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怪他沒有教導好孩子。
春娘謹慎的侯在一旁,粗布衣衫讓她十分拘謹,枯瘦的雙手交疊放在不服:“七小姐很好,對……對姐姐來說……七小姐怎樣都好。”能活著,尊貴的身份,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何況:“……七小姐人……很好。”
項承聞言嘴角難得露出一抹笑意,他的女兒心思柔軟,沒有像任何人一樣排斥芬娘昔日的舊友,便不是看不起她的生母。
項承似乎陷入了回憶,神色越來越溫柔,芬娘那樣與眾不同的人,豈是尋常女子能比的。
春雨枯瘦的手緊緊的扣著手背,五公子風采絲毫不示弱當年,依舊如天邊雲月讓人望塵莫及,他念的也唯有一人,姐姐這一生,能得五公子赤誠相待,了無遺憾。
項承突然想開般起身,既然如此,他怎麼能拘泥禮數不管不問。
項承放下一錠銀子:“不打擾你做生意了。”起身向外走去。
春娘見狀抓起銀子急忙追過去,太多了。
項承擺擺手,幾錠銀子而已。
春娘停在當場,握緊手裡的銀子:他有心事,是公務上出了什麼事嗎?
顆兒等人走了,不屑的甩著手帕靠在樓梯上,看眼學小姑娘般望眼欲穿的春娘,不屑道:“別看了,當年如花似玉的時候都沒有看上你,更何況人老珠黃,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
“小顆!你胡說什麼?”
顆兒扭身往樓下走:“最好是我胡說,區區一錠銀子,令國公府會缺,每次都追,你無不無聊,還是你覺得你也有那樣的好命,你要真有那個心思,還不如把我送到他府上,至少我還算風華正茂。”
“你算個什麼東西,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哼!”有什麼了不起,都是臭蟲,誰還不知道誰,一把年紀了還做白日夢,難怪當年五公子看不上她,不過當年的芬娘真有傾城之姿嗎,讓那樣天人之姿的老爺念念不忘。
……
項心慈快被父親看的脾氣上來了,從進門坐到現在一句話不說:“爹,你有話就說,跟我擺什麼臉色。”
“我是給你擺臉色嗎。”
“難道是和顏悅色,我知道我不該對祖母放肆,你也不能罰我陪您坐著啊,這樣我保證祖母年紀大了,以後少惹她生氣行了吧。”
項承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番話來,神色不自覺的柔和下來:“你有這份心爹很欣慰。”
項心慈翻個白眼,不置可否:“我什麼時候沒有心了,是她總挑我毛病看不上我,我一直對她不錯。”
項承聞言揉揉眉心,但依舊知足,並不覺得他如此低的要求有什麼不對,但他這次來,主要不是因為老夫人的事。
項承心裡深吸一口氣,手自己想拿起杯子又放下:“心慈……”
“嗯。”
項承看著女兒渾然不覺的樣子,再次怨自己沒管教好女兒:“……皇家對你的包容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