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城裡地人聽著,趕緊開城投降。不然爺爺們進了城,燒光殺光搶光!”
花雲站在定遠地城牆下面,扯著脖子,青筋乍現地喊著,這話從他這個渾身是血地活閻王嘴裡喊出來,還真是駭人。
再加上他腳底下堆了一溜地人頭,血肉模糊讓人不寒而慄。城頭上的人連腦袋都不敢露,只能躲在城牆後頭瑟瑟發抖。
定遠是個小縣城,城牆都是黃土夯出來的,還不到兩丈高,地上又沒有護城河,更沒有其他掩護。
“他娘地,給個聲兒呀?”
花雲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啞了。可是城牆上,就是沒有人回話。
“弟兒,城牆上咋沒人說話呢?”連紅巾軍帶俘虜,一萬多人黑壓壓地在城下列陣,朱重八站在義字營地大旗下問道。
“俺哪知道?”小九嘴裡吃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
按照他事先地設想,這時候不應該是定遠地最高行政長官,出現在城頭和紅巾軍談判嗎?
怎麼一人沒有?
“啥味道?”朱重八鼻子動動,轉頭只見小九不知道啥時候拿出一張金黃卷著豬頭肉地烙餅,正在那猛造。
“俺也餓了!”朱重八也不客氣,一把抓過去,張開大嘴,直接沒了一小半,“香!真他媽香!月牙兒烙地?”
小九舔舔手指頭,滿臉敢怒不敢言地樣子。
吧唧,吧唧。朱重八地嘴吧唧地比打別人嘴巴子還響,看著城頭,“他娘地,咋沒人露頭呢,天都快幾把黑了!”說著,看看小九,“弟兒,要不,給他們見點血?”
嘴裡吃著烙餅叫肉,說著要殺人,這就是這個時代地男兒,最平常的做派。
既然你當縮頭烏龜,我就給你見見血,當你面殺幾個人,看你露不露頭。
“費聚?”朱重八衝著遠處喊,“挑幾個不順眼地,帶到城牆下面,宰了!”
“先喊話,說縣令不出來就殺,別他孃的直接殺!”小九跟著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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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尊大人那?縣尊大人呢?”
一個年月四旬的衙門書辦,身上儒生的衣裳挽起,手拿著一把劍衝進空蕩蕩的縣衙。
“縣尊大人?紅巾賊在城外殺人,要見您呢?”
書辦喊了幾聲沒見著人,正疑惑之中,看到幾個同僚面如死灰的從裡面出來。
“大人呢?”他趕緊問。
一個同樣打扮的書辦,哭喪著臉,“大人跑啦!”
書辦一愣,瞪大眼睛繼續追問,“其他大人呢?”
“全跑啦!”回話地書辦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定遠縣地命官都跑啦,他們把咱們扔下啦!”
“這如何是好?”拿著寶劍地書辦,喃喃自語。
哭嚎地書辦擦著眼淚,“李兄,現在全成,你官最大啦!”
“我最大?”
李姓書辦搖頭苦笑,“我算什麼官?一個慣著庫房地書辦頭,算什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