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崩了。
紅巾軍衝鋒的第一序列,都是身上披著鐵甲地猛漢,猶如老虎衝進了羊群。
戰鬥很快結束,山谷裡跪滿了元軍地降兵,他們捂著頭跪著,任憑紅巾軍對他們拳打腳踢,搶奪他們身上地財物。
除了降兵,山谷裡的地上滿是扭曲的屍體,還有鮮紅的血液。
戰爭是殘酷的,死去的人臉上都帶著恐懼的表情,不甘地睜大雙眼,眷戀地看著這個世界。
沒死地人,撕心裂肺的在泥土上掙扎哀嚎,希望自己能逃過一劫。
“別別別別別!阿!”
慘叫聲,求饒聲不絕於耳。朱重八帶人遊走在滿地屍體中間,自家兄弟沒死地,抬走包紮。
元軍受傷未死地,直接眼睛都不眨地補刀。不是他們殘忍,而是這年月只有兩種人。
活人,死人。
“嘶.......哈!”
小九呲牙咧嘴的坐著,肩膀上的鐵肩被巴音拿下來,露出青紫紅腫的肌肉。
剛才廝殺的時候不覺得,廝殺過後,現在一條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忍著點!”巴音小聲地說了一句,開始擦藥油。
“疼!”瞬間,小九地五官糾結在一塊,分不清楚哪個是個鼻子,哪個是眼睛。
“咋了?”朱重八擦著手上的血,大步流星的過來,關切的問,“傷哪兒了?厲不厲害?”
小九忍著刺骨的疼痛,眼淚都出來了,苦笑道,“肩膀捱了一下,沒傷著骨頭!”說著,反手摸摸後腰,“這讓矛戳了一下,開個口子!”
“俺瞅瞅!”朱重八皺著眉頭掀開小九地衣裳,長出一口氣,“還好是皮外傷!”
說著,心疼地看著小九,“弟兒,你咋這麼能逞能?抽籤就完了,抽到誰誰上,你逞啥能?你知道不知道,俺在山頭上,揪心地都不行了。”
“哥!”小九咧嘴笑笑,正色看著重八,“俺是你地二把手呀!俺是你地弟兒呀!這個關節上,這種事俺要是不主動站出來,別人咋說?”
小九繼續笑笑,“抽著俺了還好,抽不著了,別人以為你故意不讓俺上。俺還不如主動來,看他們以後誰敢再嘰歪!”
視線中,義字營地軍官頭目們,正在清點自己手下地人數。
他們雖然也都是小九地兄弟,小九地哥哥,他們也都拿小九當自家兄弟。
可是他們心裡,對年紀最小地小九,也不是全然佩服。小九是很勇敢,小九是很有腦袋,但是這些不足以成為小九是這軍隊,是他們頭上二把手地事實。
而小九今天,主動站了出來,用自己地鮮血和勇敢,徹底贏得他們地敬佩,也徹底豎立了自己在這支軍隊裡地權威。
“富貴險中求!”
小九呲牙咧嘴地笑笑,對重八說道,“哥,咱們乾地就是玩命地活,不玩命,咋往上爬!”
朱重八大手揉和地在小九腦袋瓜子上揉著,輕聲道,“你呀,就是心思重!有俺在,誰敢不不服你!”說著,笑了笑,“弟兒,俺覺得你最近,長大不少!”
“那是!”小九得意地笑笑,“俺都是結婚地人了!”隨後,喵喵朱重八地褲襠,笑道,“哥,你還童子雞呢吧?”
“你他娘地!”朱重八瞬間臉紅脖子粗,罵罵咧咧地,“俺當年和小寡婦鑽小樹林地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呀呀呀呀,吹!你就硬吹!”
朱重八頓時大怒,剛要動手,身後傳來腳步,耿再成走了過來。
“重八,抓了四千多降兵,咋整?”說著,耿再成眼角動動,小聲道,“這些人都是定遠人,基本上都是有家有業地,不可能跟著咱們!不如?”
說到這,化掌為刀,“宰啦?”
“別!”
重八和小九同時出聲,耿再成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全宰了省事。
殺俘這事,小九做不出來,他也不想讓自己身邊地人去做,做人得有點良知,那麼做太殘暴了。
朱重八撓撓頭皮,也發愁,紅巾軍地來源主要是流民,元軍地降兵也要挑外地計程車兵,這種家在本地的兵,最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