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司南心中,瞬間轉過百般念頭。
但孟浩卻對他的問題不作回答,只是悠然笑道:“你問這麼多有用嗎?總之你們今天這一趟五行門之行,肯定是白來了!你若不服,大可以再跟我決鬥一場!”
慕容司南差點兒暈死。
這小子句句話說中了他的心思,簡直像是看透了他一樣。
那他到底打還是不打?
“慕容前輩,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李恆不得不湊了過來,小聲一問。
單飛英的下場,也把他給嚇壞了,生怕再繼續下去,他也會變成一灘爛泥。
慕容司南差點兒揚起手,在李恆身上發洩怒火。
但最終他只能勉強忍住,對李恆不理不睬,自管揚起臉來哈哈一笑,說道:“我承認你小子本事挺大,但要說你一定就能勝得過我老頭子,那恐怕還不一定!不過我想知道的是,金翱翔五行神拳的名頭,早在三十年前就名震武道界,怎麼今兒我們來拜訪五行門,五行門自己不出頭,莫非就打定主意,要躲在這小子身後一直當縮頭烏龜了?”
他明顯是在使用激將法,妄圖激起金翱翔的好勝之心,從而在金翱翔身上找回場子。
但金翱翔乃是從生死之間走過幾遭的人,尤其被困扶桑三十年,早就已經將世故人情全都看得透透的了。
況且他明知自個兒不太可能是慕容司南的對手,又怎麼會爭這麼一點小義氣,然後得個自取其辱?
所以金翱翔淡淡一笑,說道:“你慕容司南暗夜閻羅的名頭,我金翱翔自愧不如,所以你也不必用這激將法來擠兌我。孟大師對我五行門本就有著高天之恩,今日更是救我五行門於水火之中,所以我五行門一切皆聽孟大師示下!孟大師讓我金翱翔做什麼,我金翱翔就做什麼,絕不會有半點遲疑!”
這番話冠冕堂皇,卻讓慕容司南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沒有著力之處。
慕容司南暗暗咬牙,只能冷笑著又道:“好,很好!既然你五行門要做縮頭烏龜,我慕容司南也不會與你太過計較!但八極門今日來此,不是要找五行神拳一決前恥的麼?趕緊的,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他後邊兩句話兩句話,自然是跟李柏蒼在說。
所有人的眼光,瞬時間全都聚集在了李柏蒼身上。
李柏蒼長長地嘆一口氣,抬步向前走了出來。
孟浩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能夠推算出李柏蒼苦修三十年,雖然也只是宗師巔峰境,但他這個宗師巔峰,比金翱翔的宗師巔峰不可同日而語。
畢竟金翱翔不過是剛剛跨入宗師巔峰境的門檻而已,而李柏蒼卻在宗師巔峰境沉浸了將近十年。
換句話說,真要這兩個老爺子拼鬥起來,金翱翔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
不過孟浩眉梢一擰,便又舒展開來,因為在動念之間,他已經清楚李柏蒼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果然李柏蒼雖然走上前來,卻沒有絲毫激憤之氣,反而衝著金翱翔抱一抱拳,說道:“翱翔老友的武功品性,皆是我望塵莫及!李柏蒼甘拜下風,以後也再不敢與翱翔老友一爭高低!”
這話不止是讓李恆等人大吃一驚,金翱翔更是又驚又喜。
要知道三十年前金翱翔比李柏蒼也不過只是略勝一籌而已,如今三十年過去,金翱翔困頓扶桑難有寸進,而李柏蒼卻勤修苦練不敢鬆懈,金翱翔心裡哪能不明白,真要兩個人拼鬥起來,他金翱翔只怕是有敗無勝?
卻沒想到李柏蒼居然事到臨頭主動認輸——
其實也不能說完完全全想不到,想當年李柏蒼也是一位鐵骨錚錚的漢子,這三十年他從未親自上門找五行門麻煩,便可知他品性如何。
如今他座下兒孫貪生怕死攀附強權,李柏蒼只怕早已心灰意冷,甚至於來五行門尋釁爭勝,都不是他的本意。
正好五行門人一個個視死如歸,絕不肯忍辱接受天師令,那對於李柏蒼來說,必然是一種極大的刺激。
所以李柏蒼主動認輸,好像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其實也是對天師令的一種無聲反抗。
“老爸,你怎麼能這樣,你不是說過,姓金的不可能再次勝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