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幕每天都在蝕骨的疼痛中煎熬著,很多次疼得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都在想:“要不就這樣死掉吧,死了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可是他每次有這樣的念頭時,他的腦海裡都會出現一個聲音:“天幕,不要死,等我,一定要等我。”
司天幕在精神恍惚中好像看見了安婭潔的臉,她急切的對著他喊:“天幕,不要死,等我,一定要等我。”
司天幕扯動著嘴角,艱難的抬手想去撫摸那張久違的臉,可他的手剛砰到安婭潔,她就化成了一陣青煙,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黑龍在監控室裡看司天幕撐了那麼久都沒有死,當看到司天幕用瓷碗碎片挖肉的時候,他眼裡閃過報復的快感。
“司天幕,當年我被關口組的人羞辱的時候,也像你現在這樣痛不欲生。”
黑龍轉身大步走出了監控室,也吩咐手下的人將司天幕的飯碗換成不鏽鋼的,他不會給司天幕任何生的機會。
司天幕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甜甜的聲音在喊他:“天幕,快來,快來追我,我們一起去天堂,去極樂世界!”
司天幕看到了安婭潔的臉,那是安婭潔在喊他,司天幕笑著朝她伸出了手。
這時一個急切的聲音響了起來:“天幕,不要去,哪裡都不要去,我一定會來救你的,等我,一定要等我。”
司天幕扭頭,是另一個安婭潔,她神情焦急,不停的朝他跑過來。
司天幕此時難受極力,他眼皮沉重得已經無法睜開了,他想和安婭潔去天堂,他受不了了。
“張伯,那個人好可怕呀,他是不是死了。”
“張伯,要是那個人死了怎麼辦呀?沒有人管嗎?”
如此清晰悅耳的聲音從司天幕身後傳來,他艱難的睜開眼睛,想翻身過來聽得更真切一些。
所以他費力的翻身躺在地上,偏過頭看向鐵欄外面,頓時他瞪大了眼睛,他看見了什麼!
一個滿臉雀斑的女人,穿得土裡土氣的站在那裡。
司天幕以為他出現幻覺了,可眼前的人兒卻是如此的真實,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魂牽夢繞的女人就這樣站到了他的前面。
司天幕能看得出來,安婭潔在極力控制著她的情緒,不讓臉上有任何激動的表情,但緊緊捏著衣角又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
此時的她內心是激動的,是狂喜的。
這一刻,司天幕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從眼角滾落。
他緊緊的捏著拳頭,奮力的想爬起來,不顧一切的去擁抱他的愛人,可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移動半分。
他只能吃力的抬起手,想牽住她,或者是碰到她一下也行。
“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走。”張伯突兀又不滿的聲音響起,把欣喜若狂的司天幕驚醒了,他慢慢的垂下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安婭潔。
安婭潔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澎湃的內心,急忙答應:“哦,來了來了。”
她推著推車留戀的看了司天幕一眼,對他說了一句唇語:“天幕,等我。”
司天幕笑了,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那一句“天幕,等我。”像一劑萬應靈藥,塗抹在了司天幕的心上。
司天幕頓時覺得全身清爽無比,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他一直偏頭看著安婭潔消失的方向,臉上一直帶著久違的笑容。
監控室裡,兩個監控員看著牢房裡那詭異的一幕,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他……他這是怎麼了,又抬手又笑的,不會是迴光返照了吧!”
“有可能,一般人早就死了,他卻硬生生的扛了兩個多月,要他再不死我才覺得害怕呢。”
“要不要把監控錄影拿給蠍子哥呀。”
“拿什麼拿,你沒聽蠍子哥吩咐嗎?說要把這人死透、變成一灘爛肉、變成一堆白骨的影片全都錄下來再交給他,這會兒還早呢,好好等著吧。”
“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