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害羞地垂下,吐出一聲跟蚊子似的話,“是。”
說完,綿綿又驚慌地解釋,“但是我沒有要……取代她,我……知道她在你心裡的位置。”
“只要可以遠遠地看你一眼,我就很滿足了。”
綿綿面色緋紅,很小心地吐露自己的少女心事。
她說這話時,鴉羽似的睫毛很輕地顫動著,乖巧又安靜。
靳俞白一愣,有片刻的恍惚。
他突然想起林眠和他告白的那個夏天,她也是這樣垂下眼睛,睫毛顫動地厲害,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說出那些心事。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差。
又或是林眠死後的這些年,他的心情一直都很差。
靳俞白低頭點燃一根菸,神情隱沒在冉冉升起的煙霧裡,嗓音很冷淡,“別喜歡我。”
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吐出一口白煙。
白煙沉在綿綿翁動的眼皮上,她怔住的瞬間,靳俞白驟然湊上來,帶著繭的掌心毫不憐惜地掐起她的下顎,嗓音像是碎在濃濃的冰渣裡,“生完孩子,就拿著錢滾,懂麼?”
情熱散去,他說的每個字都冰冷無比。
綿綿心臟似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攥住,往外扯,扯到鮮血淋漓,五臟劇痛。
胸口有一瞬間喘不上氣來。
綿綿很艱難地呼吸著,她想說點什麼。
可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畢竟她只是那個女人的替身。
她只是靳家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生育工具。
好半響,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如果以後……我生了寶寶,我可以回來看嗎?”
靳俞白漆黑的眼眸動了下,倏地低頭,湊近她瑩白的耳珠,徹骨的寒意灌進她的耳蝸裡。
“你沒資格。”
他的嗓音很沉,很冷,生生刺進綿綿柔軟的心臟裡,湧出潮水般洶湧的苦澀。
靳俞白的手修長骨感,清晰無比地抬起她的下巴,眉眼冰冷似雪,“記住你只是一個玩物,不要妄想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