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姨不喜歡鬧,我就在老街的一條巷子裡買了院子,明日你幫我把地契給鶯兒姨,再幫她收拾好包袱搬過去,我忙完了就過去。”
蔣府有男兒初長成,是玉樹臨風,也是英姿颯爽,這一年多以來,蔣忠榕當真成長了不少,已不再是當年偏愛夜讀的少爺,更多了鋒芒,世故,也懂事了不少。
儘管有時挽月會覺得自己忽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可也欣慰他的孝心,即便站在雲端了,也會把重要的人放在心尖。
“小事。”挽月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你也不用著急過來,東西肯定一時半會搬不完,我明兒先去看看,等看好了改明讓院子的小廝去搬就行了。”
蔣忠榕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正聊著,挽月忽然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抬起頭,正和坐在席上的薛婉對視了一眼。
挽月渾身顫了顫,只覺得薛婉的眼神裡,透著一股子狠厲的陰鷙。
莫名其妙。
她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吃東西去了。
而薛婉早就索然無味,一股怒火把胸腔燒的灼熱,本來蔣忠榕那個兔崽子一直默默無聞,自從挽月來了之後,他就變了,不僅如此,就連蔣老爺對自己也淡了。
尤其她後來知道了一件事。
那是半年前,蘭姨娘開始對付自己,仗著自己身懷有孕,總是在蔣老爺耳邊吹枕邊風,還天天夢魘,害得蔣老爺總是夜裡陪她睡覺。
原因不外乎是那副畫開始,薛婉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後來仔細留意加打聽,才知道蘭姨娘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故事,自己把自己嚇得不行,尤其生了孩子之後,一點風吹草動就找蔣老爺。
可把薛婉噁心壞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她知道這些故事是挽月傳出來的之後,便知道挽月是故意借蘭姨娘的手,讓自己失寵罷了。
聞挽月,她是一定要除的了。
次日,雲捲雲舒,風平浪靜。
挽月一大早去了貧民窟,黃鶯兒早就收了信,已經把大部分東西收拾好。
兩人拿了些貼身的,去到新院子,比之前那個要寬敞乾淨,而且大的多,前院還有一個大魚缸,缸上飄著層浮葉。
挽月幫著清理了一天,傢俱和裝飾都擺放好以後,也沒見蔣忠榕來,大概是事情耽擱了,便先和黃鶯兒告別,說要回去幫忙準備晚膳。
出門前黃鶯兒叫住她,語重心長說了一番話:“挽月,你是一個好姑娘,和小榕對於我來說掌心掌背都是肉,自從你去了蔣府以後一直幫著小榕,姨心裡也知道,不過現在小榕長大了,也得到了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我知道你和小榕之間只有親情,所以姨希望你離開蔣府,去追尋自己的生活,錢財上的事無需擔心,小榕肯定會幫你。”
挽月扶著門扣愣了愣,半晌才點頭說道:“好。”
她知道黃鶯兒的意思,覺得自己已經浪費了許多青春在蔣府那裡幫著蔣忠榕爭奪家產,如今已經做到了,她也沒必要留在蔣府,是時候應該去追尋自己的生活。
其實她也正有此意。
出了小巷子,兩旁是青磚白瓦,一條筆直,悠長悠長,不見巷深幾許。
挽月邊揉著胳膊,邊往前走,沒多久,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
她抬起頭,整個人的身子被覆蓋在了陰影裡。
也不知為何,心裡咯噔了下,下意識便轉身走開,可是回頭走了幾步,又被另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幹什麼……”
挽月來不及說完話,只感覺後腦勺一下劇痛,黑暗便隨之侵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