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然一隻腳沒有踏出去,就被玉海棠擋住了去路,那女人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都透著別樣的魅力,可惜他沒有興趣,還得聽她道:“顧少爺,可真是巧啊,我正好來找你。”
“何事?”
“我呢,是來送簪子的,上次給陸姑娘的簪子其實造了一對,今天本來差了我手下幾個小學徒過來送,但他們拿錯了,我無意間看到趕緊送了過來,那些個孩子沒有惹事吧?”
顧修然看她笑,看她笑的天真無辜,百媚嬌柔,太陽穴就突突的直跳。
可能怎麼辦哦,他一個侯爺家的公子,能和一介平淡無奇的簪娘計較嗎?
自然是不能。
所以最後,顧修然抬了抬手,讓家丁去放人。
看他們眼底得逞的光,他險些要失態的砸門。
索性,顧修然出了顧府,去往玉羅閣的路上。
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當他看到有些魂不守舍的挽月時,他內心終於騰起喜悅,忙不迭的走過去:“挽月。”
挽月剛從顧府溜出來,心裡可謂是百味陳雜。
又看到顧修然,那火簡直越燒越旺。
本就不喜歡他,走時還聽到顧撫川說了一些事。
那也是她無意間撞見的,都要離開時,她看到門的左邊有一個高於所有桌子的高臺,上面放著個棋盤。
這些人愛下棋,本不是什麼稀罕事,偏偏看些棋子個個晶瑩剔透,也不知道用了什麼上好的材質,亮得反光。
“這是什麼?”
顧撫川隨之望去,苦笑一聲:“這個啊,這是我爹給的,我和顧修然一人一副,說是解開了顧府家的寶藏就到手了,可我和他這麼多年了,誰都沒有解開來過,顧修然也因為這個和我疏遠了許久。”
挽月聽到是家事,便沒問了,不過還是記著最後一句,冷笑下就走了。
所以回去路上碰到顧修然,挽月早沒了心虛之感,只顧著生氣,看了他一眼後腳步踏踏踏的拐進一條巷子裡,想要繞過他。
誰知,顧修然青天白日,竟會拉住她的手,將之壓在青石牆上,低下頭作勢要吻她。
她自然不肯從,左右掙扎了剛下,叫他撲了空。
他還想要繼續,直到親到為止,可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哪裡來的力量,將他用力推後了小半截,一巴掌落得是乾乾脆脆,響亮無比。
“顧修然,你好惡心。”
顧修然臉色一白:“聞挽月,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挽月笑意橫生,撇過頭去捂嘴笑了一會,才堪堪忍住:“我應該是不知好歹,沒有陪你玩這場遊戲,是不是?”
顧修然急著辯解:“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對,你是不是想說你喜歡我,所以設計把我搶了過去?”挽月重重點了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信,甩在他身上:“你自己看看,真是不知羞恥。”
那是他寫給陸央央的道謝信,後來因為兩人發現離得近,就當面道謝,沒有寄出去。
“是陸央央叫你這麼做的吧,顧少爺,因為她喜歡劉玄玉,所以要你幫忙設計拆散我們兩個?我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那麼清楚,還有那件衣服,都是陸央央給你通風報信的吧。”
顧修然知道她已經猜到了,當即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愧疚,還是陷害我陷害出感情來了。”挽月哽咽了一下,像是氣笑了:“也罷,你們一個兩個都是痴情種,就我不是,所以才為了這世間情啊愛的這樣作踐我,要我不得翻身。”
“挽月……”
“閉嘴吧。”挽月抹了一把眼角蹭出來的淚水:“如今我很好,往事我懶得計較,也不會再提,咋們各自過好各自,你要是不同意,隨便你死纏爛打,我挽月不怕事。”
又說了幾句,挽月走了。
顧修然看著她,滿目悲傷。
那年十五歲,炎炎酷暑,他從夢中醒來時,才發覺自己身在無間地獄走了一遭。
那疫病來的又猛又兇,他想回京城,想回到自己家中去,卻被困在了滄州,心著急,卻又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