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撫州默了一瞬,剛想要讓挽月躲起來,一回頭剛才她站立的地方哪裡還有人,早就開啟寬大的衣櫥,踏了半隻腳進去。
他失笑的搖了搖頭,等挽月合上衣櫥,才慢悠悠的走過去開啟門。
顧修然毫不客氣的將他上下打量了個遍,饒是在思索如何開口,欲言又止了下才道:“大哥不邀請我進去嗎?”
“二弟看起來唇色稍幹,額頭微汗,興許是渴了,不過渴了來這裡討杯水,大哥怎會不讓。”
說著,顧撫川讓開了身子,自顧自的給顧修然倒了杯水,他們兄弟啊,外人不知,其實府里人都知道,雖沒有很大的不和,可也沒有表面那麼和。
“怎麼感覺你最近變了?”顧撫川放下茶盞:“是因為太冷了?我記得你最討厭冷了。”
“或許是吧。”顧修然自然無心拉扯家常,抿了口水便道:“剛才有一隻貓抓疼了我,我剛要教訓她,她卻跑走了,我聽下人說,是往大哥屋子裡跑了,大哥可曾見過?”
顧撫川氣閒淡然的挑了下眉尾:“不過一隻貓,二弟何必計較。”
“大哥知道我,向來睚眥必報。”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這可把挽月緊張得出了一層手汗,心裡祈禱這個顧大哥靠譜一點,可別就把自己供出去了。
不過事實證明,這是個靠譜的盟友。
“那我可沒見著。”
顧修然不笑了,緊緊盯著顧撫川:“大哥看來是要包庇這隻貓了?”
氣勢瞬間劍拔弩張,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絲星點火花,只待個火摺子,就能燃起來。
挽月心一狠,乾脆自己出去算了,免得顧大哥為難。
但顧修然忽然輕笑了一聲:“也罷,你我之間的感情,又怎會抵不過一隻貓,既然大哥喜歡那隻貓,那我便不追究了。我好些日子沒來大哥這裡坐坐,今日難得有空,大哥可不要嫌棄我……”
衣櫥裡,挽月鬆了一口氣。
可顧修然沒有走的意思,她兀自無聊了一會後,決定趁這會從隙縫的光中,把那封從書房偷來的信看一下。
開啟,信裡簡單幾句,是答謝陸央央救他之事,言辭間可以看出來是性命攸關之事,不然也不會如此感謝。
不過看這日期,已經是幾年前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封信沒有被送出去。
震驚之餘,心下有些明瞭,原來兩人真的認識,還交情不淺。看來陸央央真的有鬼,不然他兩也不會在自己面前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想著,面前的門被打了開來。
挽月一驚,看清楚是顧撫川以後,才探出頭問:“人走了?”
“走了。”
“多謝盟友之恩。”
顧撫川覺得稀奇:“盟友?”
“只要你討厭顧修然,我們就是盟友。”挽月爬出來,落地以後把信塞進袖子裡:“對了,你說的信究竟怎麼一回事?”
顧撫川看著她一雙清潤動人的眼,把知道的事情和她說了個遍。
挽月這才知道,原來劉玄玉當時就後悔了,來找自己,可是被那個顧修然給設計破壞掉了。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也沒有寫過信,你去你好弟弟的書房看看,他模仿我的字真是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了。”
顧撫川聽完一陣唏噓:“可,唉!玄玉傷心過度,便想著跟父親出去跑生意,順便遊歷幾年,我也無法知曉他現在在哪,更是無法告訴他真相啊!”
挽月微微怔住。
原來有些事,一旦錯過,再難回頭。
有些人,緣起緣滅,不過如此。
顧修然從顧府出來,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厭惡,狠狠地甩了甩袖子。
一貫家風和修養也讓他快要繃不住,想要走到衣櫥面前,把裡面的人拉出來,不讓她待在顧挽川的屋子裡。
可到底忍住了,父親健在,他不可能和顧撫川撕破臉的。
於是悶著氣,走到大門小廝來報,說玉羅閣的玉海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