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心就野,嚮往遠方的精神從血脈中與生俱來,一旦有一個引子,就能無限沸騰。
她也想出去,想出去看看。
但她是個女人,她不能擔任“採購員”一職。
第二年,家裡做主讓她嫁了人,嚮往自由的心火併沒有因此熄滅,她知道自己出不去,就鼓勵丈夫走出去。
那時的她天真的覺得,只要丈夫能走出去,早晚有一天也能帶他走出去。
她的丈夫塔各查本來對於外出是沒什麼興趣的,架不住他的鼓吹,就嘗試了幾次。
但他並不喜歡走出寨子,他的家境在水寨屬於比較靠前的一種,家中長輩在寨子裡也很有話語權,所以他平常在寨子裡也有些地位。
但他走出去之後,就沒人鳥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了,這讓他產生了莫大的挫敗感。
由此,他跟扶沙在思想上產生了極大的分歧,感情自然也不和。
塔各查調節夫妻感情不和的方式就是動手,打到扶沙不敢有跟他不一樣的想法為止。
不過他倒是很歡迎寨子外的人住進他的家,用扶沙的話說,這讓他有一種當皇帝的感覺,在自己的領地,他可以縱情的耀武揚威。
流雲的老婆朝桐花是一個保守派的女人,她跟塔各查一樣,就喜歡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生活,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滾到了一起。
反正流雲喜歡往外面跑,跟朝桐花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扶沙跟丈夫沒有感情,所以她不在意丈夫不愛自己,更不在意他去跟別人鬼混。
讓她忍受不了的是,朝桐花懷上了塔各查的孩子,但身體的情況很不好,她跟塔各查從女醫生那裡瞭解到外面的醫院有一種保胎手段,能保證母子安然無恙。
為了這個,塔各查萌生出了帶朝桐花去外面醫院的想法。
這,就是讓扶沙最忍不了的。
你堅決不同意我做的事情,卻轉頭承諾給了別人。
不幸的婚姻生活加上對自由的無限渴望,扶沙的精神被壓崩潰了。
她拿上了刀,敲開了朝桐花的家門。
後面發生的事情,基本跟梁垣雀推理的大差不差。
一個對生活無盡失望的女人在癲狂之際爆發出的戰鬥力簡直無與倫比,尤其是在眾人都看清她的情況下。
這個連殺這麼多人的戰績在梁垣雀多年的辦案生涯中也是足夠排上號的。
一年前殺人案的真相,在扶沙的刻意運作之下,隨著兩具屍體的匆匆下葬而被深埋了起來。
她一顆渴求自由的心卻並沒有隨之入土,甚至愈演愈烈,她知道自己總要走出去的。
而這個時候,她遇上了因為好奇而進入寨子中的流浪詩人。
她本身是帶著利用的想法悄悄接近了王明,但詩人身上那種甩不脫的浪漫感於一個嫵媚又奔放的年輕姑娘天然就形成一種相互吸引。
“我是愛他的,他也是愛我的,”扶沙邊說,邊狠狠地戳了自己的心窩兩下,“愛你懂嗎?”
“但你們的愛並不被水寨所接受,並不被目前的世道所接受,”梁垣雀嘆著氣,大概明白了剛剛流雲為什麼說整個水寨的人都是真兇。
“所以水寨的其他人,或者說你的家族長輩逼著你殺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