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垣雀開始懷疑這個兇手是內部的警察,結合第十位死者是死在妓院,梁垣雀便想打聽那時有無警察去逛過窯子,但這事兒太過私密,估計問人家也不會答。
又一條線索中斷,但他想到了那樣的兇器有點像他之前見過的撬鎖工具,最後他也得到了證實,正月十五那天被抓的偷竊賊的作案工具,有一把被人私藏起來,沒有上繳。
這個負責上繳作案工具的熊正河,一下子就充滿了嫌疑。
尤其是他在辦公室裡的表現,他故意想把嫌疑引到那個並不存在的“漏網之魚”上,梁垣雀也將計就計,假裝上了他的當,放鬆他的警惕。
梁垣雀在那張畫紙的背面,跟常探長商定以王順為誘餌做陷阱。
能做下連環殺人案,尤其是從一開始的生疏到漸漸猖狂的敢在室內殺人的兇手,就算天生不是個變態,現在也是個心理變態了。
他享受殺人,在被人不斷追查卻能完美逃脫中或得快感,“兇手”這個名號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榮譽。
然而現在個“榮譽”卻被王順搶走了,常探長定了王順就是兇手,這讓真正的兇手失去了神秘感,甚至還可能覺得受到了侮辱。
這種人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會選擇最簡單,也是他現在最拿手的方式,那就是殺掉那個冒牌貨。
常探長故意放跑了王順,給熊正河殺人的時機,梁垣雀找到沈老爺,是讓他把王順引到紙條上寫的第一處兇案的現場。
此舉沒有什麼特殊意義,只是梁垣雀碰巧想到了這裡,要不然王順滿世界亂跑的話,豈不是要加大警察局的工作量。
這個局依舊是鋌而走險,若是兇手不上鉤,一切都白費,但好在老天不知道是垂憐誰,梁垣雀這次遇到的兇手都是頭腦和情緒簡單又直接的人。
這些,都是梁垣雀坐著警車回警察局的時候講給莊佑傑,這個困擾了柳城半年多的連環殺人案至此告破,莊佑傑知道這次委託費是非掏不可了。
常探長連夜審訊了兇手,原來第一案死者的未婚夫就是熊正河,兩人年少時定親,這次他回來卻發現未婚妻入了娼門,心中憤恨,竟衝動用了當時還沒來得及上繳的工具殺了人。
此後他著了魔一般的貪戀上了殺人的感覺,至於他為什麼恨妓女,是因為他的生母從前是個窯姐,後面生了他就一直給他爹當外室,雖然生父也對他不錯,但是旁人常常因他的母親而羞辱於他。
所以自小受辱積壓的壓力在發現未婚妻也做了這行之後全面爆發。
他只用殺戮宣洩了自己的情緒,卻從來沒考慮過包括他未婚妻在內的女子死後,她們孱弱的家人會怎麼生活。
不過樑垣雀並不在意他的過往和動機,他一直纏著莊佑傑要報酬,莊少爺無奈,帶著他回了莊家。
莊佑傑哪裡有黃魚,當時只不過是為了破案嘴快吹下的牛。
他收拾出了這些年攢起來的一些銀票,雖然達不到梁垣雀索要的價格,但也是一筆不菲的錢財,見他實在拿不出,梁垣雀也突發好心的作罷了。
他去拿銀票的時候,被他爹莊老爺撞見,莊老爺老遠的只瞧見梁垣雀一個背影,還以為莊佑傑是在外面欠了什麼風流債拿錢堵口,抄著柺杖來揍他。
莊佑傑把他老爹拉進屋裡解釋了一遍事情的經過,莊老爺勉強是信了,想見這個神探一面。
可莊佑傑出來找他時,梁垣雀果然像悄無聲息的來那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後來,莊佑傑聽說王順死在了牢裡,許多聽了這事兒的人都能猜到是哪家的人乾的。
半年後沈老爺又抬了一房小妾進府,小妾有孕後沈月欣就常常鬧自殺,終是有一次她在房樑上吊脖子,下人相救不及時,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莊佑傑回到了學校,迴歸了按部就班的平靜生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期待再度於神秘的小偵探重逢。
直到又過了半年,莊佑傑準備入睡的時候,宿舍門被人敲響,他剛開啟門,就有一個長髮的身影一頭杵進了他懷裡,身上還帶著濃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