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靜謐,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佈滿了打量和不可思議。
顯然是沒有料到不起眼的少女還有如此心計!
百里嫿伸出雙手,“餘嬤嬤,你看看我手上可有顏色?”
餘嬤嬤看了眼自己手心裡那一片淡紫色,看了一眼宮鸞,宮鸞示意她去檢查。
雙手乾淨,一點其他顏色也沒有。
百里嫿收回手笑笑,“別人我就不看了,我只看陳嬤嬤的手上是否有洗不掉的紫色。”
聽了她的一番話,動過那個盒子和釵子的人不自覺的看自己的手。
當鋪夥計四個指尖都有淡淡的紫色,他起初還以為紫檀木的盒子有點掉色呢,原來是被人塗了桑棗汁。
宮鸞的指尖也有顏色,用手帕用力擦了擦,果然只是顏色淡了些,卻沒有完全擦掉,就像是長在了上面,一時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那陳嬤嬤定眼一看雙手,兩個手上都有淺淺的紫色,不扎眼,但是能看出來。
陳嬤嬤顯然慌了,跪下就是對著宮鸞一陣拜,“娘娘饒命,剛才是老奴說謊了!”
她側頭看向百里嫿,臉上露出不得已的悽苦,“七公主,既然你這麼陷害老奴,那老奴便如實交代了!”
她大義凜然的指著百里嫿,“昨天是你讓我替你變賣了這支釵子,還說這釵子價值連城,但是是皇后娘娘所賜,你又不敢戴,不如偷偷買了換錢,於是老奴頂著殺頭之罪,為你當賣了珊瑚釵,而賣的錢你卻一分也沒給老奴,全部收入囊中!”
百里嫿驚訝,“還有這種事?嬤嬤說的繪聲繪色,我都差點信了自己現在是有著一千兩銀子的人呢。不過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家有內賊,那釵子竟然是被嬤嬤偷去的。剛才我還差點認了這丟失娘娘賞賜之物的罪名呢。”
陳嬤嬤懶得同她狡辯,“皇后娘娘,奴婢請求搜查宥蘭宮,只要找到了那張一千兩的銀票,不什麼都明白了嗎?”
陳嬤嬤說完,暗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冷芒。
宮鸞點點頭,“準了。餘嬤嬤,你立刻帶人搜查宥蘭宮!”
餘嬤嬤應了一聲,剛打算帶人出去,就聽百里嫿說:“等等,還是一起去吧。”她笑笑,“不是我不相信餘嬤嬤,而是如今心懷鬼胎的人太多,難免有什麼誤會。我去的話,到時如果真的人贓俱獲,那我也就認了,怎麼樣?”
餘嬤嬤愣了愣,看向上首的宮鸞。
“既然這樣,那就都去吧。畢竟這也不是小事,查個一清二楚那最好。”宮鸞說罷起身,“去宥蘭宮。”
走了幾步,百里嫿突然停下來問當鋪夥計,“咦?剛才你還不是說是我去你當鋪當的東西嗎?怎麼剛才嬤嬤說是她當的呢?”
當鋪夥計渾身一顫,看也不敢看她,只說哆哆嗦嗦的說:“當鋪每日顧客很多的,小的一時眼花很正常。”
百里嫿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宮鸞的腳步頓了一下,所有人也跟著停了停,最終什麼也沒說,再次抬腳走了出去。
鳳棲宮離宥蘭宮有點遠,大約走了兩刻鐘才走到。而宮鸞的鳳攆已經在宥蘭宮門口等候了。
見人到齊了,餘嬤嬤一聲令下,“搜!”
一群人湧進了百里嫿居住的屋子,一通亂翻打砸,就連床都移位,把地上的板磚都掀開了,連個銀票的影子都沒有。
宮鸞瞥向陳嬤嬤,那陳嬤嬤此時滿頭大汗,顯然不敢相信她明明藏進百里嫿屋子裡的銀票怎麼就不見了。
宮鸞臉色一沉,“去後院搜!指不定還有同黨呢。”
餘嬤嬤立馬明白,帶著人就要衝進那拱門。
百里嫿突然堵上前去,“站住!”她抬頭看向面色陰沉的宮鸞,“皇后娘娘,後院住的是我的先生。幾個月前餘嬤嬤帶人打了我的先生,然後又打砸了她的書本珍藏!今天,還請皇后娘娘手下留情,搜歸搜,但是不可動人和破壞東西。想必現在父皇已經聽說了剛才發生的事,還請皇后娘娘權衡輕重。”
宮鸞微微眯眼,“你威脅本宮?你以為皇上他很在乎你的教書先生?還是說……”她一步步向著百里嫿走近,“你在這裡遇到過你父皇?”
“父皇自然是器重先生的,不然怎麼會指派她來給我教書。就因為父皇器重先生,所以我還請皇后娘娘不要驚擾了她。”百里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不懂內情的人覺得有些好笑。
她那先生名聲敗壞,若不是讀過點書,正好湊合著給她這位不起眼的公主教書,還真當皇上是看重她們啊。
宮鸞諱莫如深的看著她,百里嫿緊抿著唇微揚起下巴,看來是今天護定裡面的這個人了。
宮鸞豎眉,沉聲說:“讓開!”
百里嫿站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