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給我好好站在這,等我停好車,再跟你一起過去。”
她沒有力氣和他爭執,安靜地點了點頭。
她跟著龍雅的步伐緩緩向前走。他們在沙灘上找了塊空地坐下,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灰色的海岸線。
良久,龍雅開口:“說說吧,怎麼回事?”
藤堂夕夏抿了抿唇:“我拒絕他了。”
他抬眸看她。
“為什麼?”
她的心髒抽痛了一下。
“因為,我變了。他喜歡的那個人,可能早就消失了吧。”
七年過去,他對她的事情一無所知,才會在一段再尋常不過的對話中,無意卻精準地戳中她小心遮掩起來的傷口。
“而且,當年他放手放得很幹脆,應該......本來就沒有多喜歡。與其最後讓自己再次變得可悲,不如像他一樣,及時止損,做個體面的成年人。”
她自嘲一笑,一個抬頭,對上了龍雅的眼睛。
龍雅皺著眉頭,目光鎖住她。
“三年前在酒吧裡,你說他難懂,說他閉鎖心扉,說他是個膽小鬼。那你現在呢?”
他的眼神銳利,像是一把不曾磨損的刀刃,直刺進她心髒。
“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變了’,那你確實變了。”他冷笑一聲,“以前不是還說他是你的‘意外’嗎?現在‘意外’都送上門了,你也不敢接受。我看你和他沒什麼兩樣,也是個膽小鬼,懦夫,孬種。”
“你......你說誰是孬種啊!”
原以為會被安慰,卻被劈頭蓋臉地一通罵。嗓子裡的疼痛加劇了心底湧起的火氣,她攥緊拳頭就要揮過去,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動彈不得。
“說你呢!”
他收斂了眉眼中的玩世不恭,輕蔑一笑。
“‘他喜歡的人消失了’,‘他沒有那麼喜歡你’......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怎麼想的重要嗎?喜歡,你就上。不喜歡,就換新的。就你這幅想愛又不敢愛的模樣,當年還敢說喬伊?她可比你通透得多。”
他松開她的手。
她跌坐回地上。
一年前,越前龍雅時隔三個月後再次抵達倫敦。
屋頂酒吧中,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他和藤堂夕夏站在玻璃護欄內,端著酒杯談天說地。
許是喝多了,藤堂夕夏問出了平時不會問的問題。
“龍雅,睡完一個又一個,你開心嗎?”
她的眼神朦朧,臉頰泛起紅暈。
他斜睨她一眼,將杯沿抵在唇邊,微勾嘴角。
“要聽實話嗎?”
“嗯。”
“其實,沒那麼開心。”
不過是解決慾望的途徑罷了。
她忽然皺起眉頭,看上去有些不滿。
“那你以前還這麼教喬伊?她現在,好像失去正常戀愛的能力了。”
就算是“戀愛”中,喬伊的臉上也常常浮現寂寞的神情。
她真的開心嗎?
藤堂夕夏偶爾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