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飄雪
最後越沛然還是跟著雲潯回了家,小區離工作室很近,走路大概十分鐘就差不多了,雲潯住的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電梯要指紋或者是密碼才能進。
房子佈置得很溫馨,雲潯買了很多很多鮮花來搗騰,落地窗前掛著一串夢幻的閃著奇異色彩的風鈴,傢俱多是實木,很有新中式的風格。
雲潯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就進廚房折騰她的新菜譜。
越沛然當然不可能在客廳裡坐著,於是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雲潯進了廚房。
“你來幹什麼?很礙手礙腳啊。”
雲潯對他不無嫌棄。
越沛然也不惱,反而自薦得很高興:“擇菜洗菜我都可以啊,而且這麼多年在國外,說不定我做飯比你好吧。”
雲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呵呵”兩聲把菜往他那邊一推,越沛然很有眼色地去洗菜了。
“你這個刀工可以啊。”
最後雲潯看著越沛然唰唰唰切出來的土豆絲贊賞不已,眼瞅著這人把土豆絲焯水,雲潯眼巴巴地問:“你怎麼做啊?”
越沛然含笑看她:“爆炒。”
“你幫我剝個蒜。”
雲潯點點頭,去旁邊剝蒜,順便還問了一句:“你之前都是自己做飯嗎?”
越沛然隨口回答:“在國外吃不慣,又不可能總是在外面吃,幹脆就自己學著做飯了。”
“剛開始那段時間我連飯都煮不熟,鹽不是少了就是多了,還做出來很多黑暗料理,什麼菠蘿炒雞蛋、白菜配芝士之類的,不過後面慢慢就好了。”
雲潯驚悚地“哦”了一聲:“那你很厲害啊,很頑強。”
“味覺還好吧?”
越沛然被她逗笑:“不知道欸,等會嘗嘗就知道了。”
雲潯把蒜放在他手邊,然後走到另一邊去拎起那塊去骨草魚,熟練地打上花刀之後,加鹽、胡椒粉、料酒、雞蛋拌勻,又加了澱粉裹上。
最後的重大難題是要把那塊魚肉下油鍋,雲潯照著菜譜上的說法並且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準備,魚肉即將下鍋。
越沛然倚在一邊的櫃門前好整以暇地看過來,嘴角含著一抹恬淡的笑意。
落在雲潯眼裡就是這廝等著看笑話,秉持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雲潯心一橫就把魚肉放下去了,鍋裡“嗶啵嗶啵”一陣猛響。
但是沒有油濺出來,雲潯稍稍安心,朝越沛然抬了抬眉,以示挑釁。
越沛然看見了卻忽然綻出一抹笑顏,湊在雲潯身邊,看著鍋裡的魚,聲音低沉遲緩,卻說不出的平淡安寧。
“什麼時候能吃啊?”
他的聲音就在頭頂,近在咫尺的距離令雲潯不自在地偏了偏頭:“還要調糖醋汁,再等等。”
越沛然聽話地點點頭,然後去旁邊做自己的事情了。
最後兩個人都帶著自己的作品到飯桌上會面了,雲潯的糖醋棒子魚、白菜釀肉,越沛然的酸辣土豆絲、雞蛋爆豆腐。
兩個人沒有先品嘗自己的成果,反而很有興致地給對方的菜打分。
雲潯從品貌和口味出發,反正都誇了個十成十,越沛然聽得要把頭埋在桌子下了。
“真得這麼好?”
雲潯肯定:“很好啊,反正你的刀工我垂涎三尺。”
越沛然無奈地笑了笑:“那你以後要切什麼和我說就好了。”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明顯微妙地頓住了,於是雲潯讓他趕緊嘗一下自己的創意菜。
“魚肉炸得剛好,料汁也調得很合適,白菜很鮮,釀肉很細膩。總之很好。”
越沛然認真地誇了誇,於是雲潯臉上的笑意更濃,兩個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晚飯,聊了一些這些年各自身邊發生的事情。
他們還是如此的熟稔,並沒有因為這些年的分開而畏懼靠近,彷彿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天性,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對方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