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訴

哭訴

山崎榮嘢想努力聽懂太宰治話中的意思。

長時間未進食導致的低血糖帶來的耳鳴讓她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以往思緒敏捷的大腦此刻也思考不了任何東西，連最基礎的問題也處理不了。

“把自己弄成這一副樣子，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太宰治輕撫著她的臉，呼喚道：“小榮嘢啊。”

山崎榮嘢只覺得很困，連用力呼吸都做不到，她忍不住閉上眼想要繼續睡，但卻被人搖醒，不得不睜開眼睛。

她下意識地蹙眉，疑惑中又帶著煩躁。

太宰治單手將她拉起來，固定住她的下巴強制性地喂她喝完了全部糖水，他覺得不這麼做的話她餓死是遲早的事情。

她根本沒力氣反抗，哪怕是已經不想喝東西了也還是被灌了全部。

山崎榮嘢靠在他的懷裡，胸膛上下起伏著努力呼吸，眼神卻還是渙散的。

等到她有清晰的自我意識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清醒的第一眼就看見了太宰治，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在此刻達到了巔峰，她逃避式地把臉轉過去閉上眼拒絕和他交流。

山崎榮嘢一生氣就會不理人，太宰治是知道她這一點的，便捏著下巴將她的腦袋掰回來，問：“怎麼四天不吃飯？”

她不作任何回答。

不管他怎麼想，認為是她不知廉恥還是背信棄義，她都已經無所謂了。

連生存的慾望都消失了，談何其他。

山崎榮嘢皺著臉只覺得煩躁，很想要發脾氣但又沒力氣，只能轉過身抱著頭封閉自己。

像小孩子一樣，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情緒。

太宰治想。

“之前是我不對。”太宰治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我搞不清情況，朝著小榮嘢說了不該說的話，明明當時你更需要的是我的關心才是。”

見山崎榮嘢還是沒反應，他便在背後抱著她說：“我知道你殺人了，這件事情不會被外界知道的，而且在那種情況下，為了活下去，殺人是避免不了的結果，所以不要放在心上，更何況是毒梟的命。”

“其實這一週我也想了很多。”

太宰治的聲音很輕，“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總覺得小榮嘢是不喜歡、不愛我的。這方面的我如同白痴，猜不透小榮嘢的心思，你腦子裡真正的想法又是怎樣的。這樣毫無安全感的感情，最終讓我們變成了這樣。”

“或許，你和我都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也不懂什麼是愛。”

他說：“但我知道你其實是恨我的，比起愛，小榮嘢也許更恨我，但又無法擺脫現狀，就暫時遺忘了恨。”

這句話如同掀開了山崎榮嘢一直在他面前隱藏的情緒，她終於忍不住地推翻他崩潰道：“是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最恨的就是你！我簡直恨死你，恨透你了啊—————！！”

太宰治的出現將她的人生朝著不可見的軌跡發展，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原本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不斷被他奪去，開始憂心起那些能威脅到她性命的東西，就算使出渾身本領也脫離不了，只能看著自己深陷沼澤，最後為了活下去，殺了人。

到頭來他反而還要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都可以這麼問，但是太宰治不能。

他沒有這樣的資格。

“是你算計我，為了讓我一直留在你身邊，讓我看見世界暗處的東西，你算好了我想要讓卡泊死，你算好了讓我看到他死，還有你所處的世界的存在！明明那個時候你可以放過我，你有無數次機會終止計劃，你卻偏偏讓我看到，所以我恨透你了啊太宰治！！！”

“第一次是奈羅塞組織，第二次是義大利，現在是墨西哥afia，你到底要我多少次失去對自己人生的掌控啊？！難道看著我被綁架你會有快.感嗎？！！還是我搖尾乞憐的樣子讓你覺得很好笑！”

山崎榮嘢淚如雨下：“你連你自己都保不住，還妄想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