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時已晚

山崎榮嘢沒有恐嚇季佳的意思。

她只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相處了。

友情什麼的，還是算了。

自己從來沒有過真心的朋友。

山崎榮嘢意識到了自身的涼薄，她並不想多說，也不知道還能繼續說什麼，便告辭道：“小心，我走了。”

話落便朝著太宰治看去，後者接收到她的眼神走近，兩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在季佳眼前。

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季佳站在賭場大門前陷入無措。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她穿過沒有一輛車行駛的馬路，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這麼晚突然給我打電話？”葉棠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季大小姐有何貴幹？”

“我見到榮嘢了。”

那邊一片沉默，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電子螢幕上的時間變成二位數時才再次出聲：“你是說，你剛剛見到了山崎榮嘢，是嗎？”

“嗯。”季佳的聲音帶著茫然，她還沒有從那樣冷酷的態度中恢複，“在賭場門口。奈羅塞最有名的那一家，很難吃的餐廳對面，榮嘢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他沒有立即回複，“——唐修治嗎？”

“啊…是他。”

季佳扶著把手動作緩慢地上樓，風將她的發絲吹亂，前方的燈光照在身上卻顯得她更加無緒，似是還置身在暗沉的賭場大門前。

“她不一樣了。”她說：“感覺是長得相似的人，可聲音和語調又完完全全地提醒我她就是山崎榮嘢。”

“哪裡不一樣？她還好嗎？為什麼一直沒有聯系我們？”

“我不知道。她很陌生，就像是在新聞裡看到的那樣，穿著華貴的和服，嘴上卻說著她完全不會說的話，表情和神態都和宣戰時一模一樣，可和我們記憶中的人沒有一絲關聯。”

葉棠軒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讓我們離她遠一些，不然會被人報複，也不要說認識她，千萬別讓別人知道。”季佳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帶著電流聲在播音口“嗡嗡”地響著：“所以網上說的，其實也不完全是假的，對嗎？”

他沒有回答。

雙方同時保持著安靜。

最後是葉棠軒掛了電話。

他想起來了。

想起三年前，那個在海上皇宮，第一次遇見太宰治的晚上。

只是距離第二次見面太久，所有人都沒有想起來他們之間其實早就見過一面。

那個時候生活依然正常運轉，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可隨著他的出現，她的社交重心逐漸轉移，活動範圍越來越小，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今年……除了季佳外，花朵群內沒有人見過山崎榮嘢。

雖不知事情全貌，可葉棠軒就是莫名地懷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太宰治。

他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那個家夥不是什麼好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但自己都能察覺到的事，難道她就不知道嗎？

不。

答案是否定的。

山崎榮嘢比他們之間的任何人都要早知道太宰治不是良善之輩，靠近他只會帶來不幸，生活也會被攪得天翻地覆。

只是她逃不掉。

黑色組織？墨西哥？還是來自別地的……黑手黨？

關於太宰治的事情葉棠軒根本想不起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