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焉在床上足足修養了四天的光景,終於恢復了生氣。此次刺殺,當真是陳焉到了這亂世之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他不光失血過多,而且多處傷口險些發炎,若不是有血色玉石的庇護,陳焉恐怕真的要掛了。
一番調養,陳焉終於恢復了過來,而更振奮人心的是張繡的傷亦好的差不多了。
雖說張繡此時仍是不能上馬,但是至少可以自由行走。此時冬天已至,平原上寒冷徹骨,陳焉不敢耽擱,便連忙拔寨,帶著最後的部隊向著定遠城行去。
定遠城在陳焉軍營的西面,距離並不算近,因此陳焉一早便拔寨離去,爭取一天的時間能夠走到。
楊奉此時已經去打點了一切,想必在他的安排下,定遠城已經從一座被段煨遺棄的廢舊石城變成了陳焉新的據點。
雖說徐榮李肅等人始終對楊奉不太放心,但陳焉卻知道,這位黃巾餘黨對自己的忠臣是十分可靠的。信仰的力量,無論在那一個朝代,都是驚人的。
大軍慢慢行進,陳焉與李肅一起,帶兵開路,徐榮坐鎮中軍,其中張繡坐在轎子上,顯得頗為可笑。而黃忠卻與宋忠一起,帶著自己剛剛收穫的新兵,在後面壓陣。
黃忠來投靠陳焉,本就是想借助陳焉報效大漢,如今他不僅來到了京師附近,還得到了一支五萬人的部隊,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恐怕陳焉剛剛被呂布逐出長安的時候,做夢也想不到,還未過一個月的時間,自己的隊伍竟然變能成為如今這麼壯大,這支隊伍雖然還亟需磨合和訓練,但是單從陣容上來講,已經足以助他奪回長安了。
長安外的荒野,到了冬天,顯得更加淒涼。到了傍晚,遠處的夕陽正好射出血紅色的光芒,直直射在這些將士的臉上。每個人或蒼白、或黝黑的臉上此時都帶著血色,遠遠看去,十分悲壯……
殘陽將他們的身影拉長,再拉長……
在月亮悄悄從東山爬上的時候,將士們終於看到了屹立在荒原上的定遠城。遠處望去,定遠城四四方方,城牆古樸而高大,有些像一位站在莽野上的老兵,堅定地注視著長安的方向。
定遠城,到了。
陳焉這是第一次見到軍事堡壘,在他的記憶中,可能因為現代電影的影響,對西方的城堡的印象反而會深一些。也因為如此,他想象中的定遠城應該是一個有護城河環繞的坐落在山邊的堡壘。
可惜事實並非如此,定遠城不僅坐落在平原上,周圍也並沒有護城河,陳焉粗略望去,發現定遠城並不算大,恐怕僅僅有長安城的八分之一大小,整體的形狀便是正方形,給人一種嚴整的感覺。
不同於其他城池的四座城門,定遠城只有前後兩個大門,後面的城樓稍矮,因為角度問題,陳焉也不能看到後門的全貌,只能看到高聳出來的後城門樓。
前面的城樓威武不凡,恐怕比起長安的城樓也並不矮,大門是左右兩扇,高約數十丈。
定遠城的城牆皆由四尺見方的石塊堆砌而成,看上去堅固牢靠,給人以安全感。陳焉看在眼裡,心中暗暗讚歎:“有這麼個固若金湯的城池,別說是呂布,任他是誰,也絕不能動我分毫!”
一旁的李肅似乎也有與陳焉一樣的考量,他近身過來,說道:“這城池造的當真堅固,真是個寶地。”
陳焉連連點頭,說道:“若不是段煨復仇心切,帶兵出征,咱們恐怕萬萬打不下這一座城。”
李肅笑道:“段煨這傢伙平素辦事最小心謹慎,可他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老弟你比他還要老謀深算,也比他更加激靈。”
陳焉連忙擺手道:“罷了,哥哥莫要嘲笑老弟,其實他只是沒能想到楊奉竟然投靠了咱們罷了。”
李肅也不反駁,目光遠眺,忽然嘆氣說道:“也不知道這麼一座石城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死傷了多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