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雙是何許人也?這貨乃是魏國後期鼎鼎有名的大將,一人鎮守關隘,諸葛亮曾派遣王平、廖化與之對戰,竟然被王雙一人擊退。要不是後來中了諸葛亮的計謀,也不會死於魏延之手。
傳說此人善用一條流星錘,重有六十斤,乃是一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人物,尤其在三國後期,那更是難得的寶貝。
陳焉這才知道,原來這籍籍無名的小輩王單竟然能生出這麼一個悍將來,實在是犬父有虎子啊!
“難怪我當初聽見王單的名字,見到了他那六十斤重用來賣藝的流星錘,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原來這傢伙乃是王雙的父親,不過這小傢伙剛剛出生,等他能夠上陣殺敵,我也四十好幾了,恐怕等不到那麼久了吧?”
陳焉自言自語,漸漸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府門口,還未進去,忽然前面人影一閃,只見王越帶著一把寶劍來到陳焉面前,竟是破天荒的施了個禮,說道:“你回來了?”
陳焉看著王越,這傢伙的品性陳焉始終摸不透,實在是個亦敵亦友的傢伙。若說他是個貪財無情的小人罷,畢竟曾經在千軍萬馬中救過自己,但是若說他是個重情重義的靠譜中年吧,又決計不可能,陳焉實在是在王越面前失去了對人的把握。
更何況王越偏偏是個史籍無記載的傢伙,若是青史上能留個名姓,雖然恐怕僅僅是三言兩語,那麼陳焉還能憑藉著史料記載對這人的性格做出個差不離的推斷,可是王越在歷史的典籍中卻絲毫沒有留下痕跡,更是讓陳焉頭疼。
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卻身手高絕的人物,實在是個傳奇。
陳焉望著王越,也不知道什麼心情,不過看他態度良好,也不好讓他熱臉貼冷腚,當即點頭笑道:“今日勘察糧草,因此回來的晚些。”
王越微微一笑,臉上卻是一副:我才不管你幹嘛去了的意思。陳焉也不和他計較,抬腳就要進門。
沒想到王越卻攔住了陳焉,低聲說道:“我總覺得有點怪異。”
陳焉聽見王越忽然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微微變色,問道:“你可別嚇唬我,什麼事情怪異了?”
王越緩緩說道:“這洛陽城中,似乎有一位高人,我平日在洛陽城中閒逛,時不時會感到殺氣襲人,但是卻也只是偶爾,可見此人藏氣功夫十分高明。”
陳焉眉頭一皺,心中打鼓,說道:“高人?多高的高人?比你還要高明?”
王越點頭說道:“恐怕如此,藏氣乃是一件不易練就的功夫,不是我誇口,便是呂布那廝都還未習得這般精深的功夫,此人既然會藏氣,說明已經是個好手。”
頓了一頓,王越繼續說道:“何況此人似乎無時無地都在藏氣,我也是夜深人靜之時偶然才能感受到他的殺氣,一人若是能夠藏氣超過了六個時辰……”
說道這裡,王越竟然都開始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超過六個時辰的話,已經算得上是妖孽了……”
陳焉被王越說得渾身發毛,連忙問道:“妖孽?什麼妖孽?”
王越答道:“凡人難以達到,不是妖孽,莫非是神仙?”
陳焉聽了這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由得向王越靠近了幾步,悄聲問道:“你說,這人如此厲害,會不會是左慈?”
王越沉吟片刻,說道:“左慈修真已久,但是理應仍是凡人,我雖未與他交過手,但是恐怕他也不能有這般高深的修為吧?否則當年也不會被黃巾教掣肘,打回了荊襄的老家。”
陳焉瞪眼道:“當年沒有,萬一如今有了呢!而今天下,張道陵已經仙逝了,剩下個孫子張魯恐怕是個二把刀;于吉又是個性情溫和的,沒事幹不可能藏著氣躲在洛陽嚇唬人;剩下的不就是左慈了嗎!?”
想了一會兒,陳焉又說道:“莫非是槍神童淵?對了,赤面刀皇關道遠,有沒有這般修為?”
王越慢慢聽著,卻是連連搖頭,可見這些人都不在王越的懷疑範圍。王越說道:“但凡是練就了這般功夫之人,無論武學還是道家修為都已經登峰造極,當世絕無敵手,這些人雖然都是當世宗師,可是終究不能問鼎天下,不是他們。”
陳焉急的恨不得跳起來,罵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難道不是你自己杯弓蛇影臆想出來的嗎?”
陳焉這麼一問,王越倒是沉思了一下,點頭說道:“恐怕也有這個可能。”
陳焉恨不得被他氣得吐血,翻了個白眼,說道:“罷了罷了,我看你在大宅子裡住著實在無聊,成天就臆想這些沒用的東西。”
王越被陳焉一通數落,倒也沒生氣,只是微微一笑。
陳焉懶得跟他計較,剛欲抬腳進府,王越忽然說道:“陳焉,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夜裡咱們遇見的人。”
陳焉被王越問得一身冷汗,他心中分明記得,長安城中一天月夜,王越和黃忠都是見到了一個人,一個根本就看不到實體的人。
那夜明月耀眼,光華遍地,縱使那個人躲在陰影之中,卻萬萬沒有可能在王越和黃忠兩個人眼前遁形。
而奇怪的便是,那個人真的遁形了,不留痕跡的遁形了。
陳焉越想越恐怖,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哆嗦,緩緩說道:“你……你什麼意思?”
王越長嘆一聲,慢慢說道:“那個人,恐怕是跟來洛陽了。”
陳焉雖然戰場上頗有虎膽,但是越是戰場上驍勇殺敵,夜裡就越是害怕這種牛鬼蛇神的東西,被王越這麼一說,嚇得險些叫出聲來。
王越卻似乎輕描淡寫,再次款款問道:“你到底有沒有跟一些世外高人結仇?”
陳焉想了想,本想說出“南華老仙”的名字,但是始終覺得這人身份成謎,此時說出來恐怕也沒人回信,當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陳焉想起當夜的危險情景,他心中知道,這劍神無論如何強悍卻也萬萬不是南華老仙的對手,心中忽然一軟,說道:“對了,王越,日後若是再發生那晚的情景,你切不可出手,只管自己走便了。那人的目標是我,沒必要多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