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馮柔夫婦二人依拓跋匹夫之言來到了小周莊,拓跋匹夫的住處。這三日間,夫婦二人仰仗著拓拔槐的餘威,順利的整合了裂馬宗和天馬宗的所有資源,並更名為裂天宗,立葉過為宗主,葉南暫代宗主之位。
那棵大槐樹下,拓跋匹夫躺在躺椅上,拓拔槐在樹下練拳。執念即消,這拳法便要繼續練了。
夫婦二人畢恭畢敬的拜見了拓跋匹夫,拓跋匹夫搖頭示意不必多禮。然後喊過來正在練拳的拓拔槐,讓他給夫婦二人見禮。
這是拓拔槐第一次見葉南,對這位初次見面的父親,拓拔槐已經沒有三日前初見馮柔是的複雜糾結。他此刻心中很是淡然,安安靜靜的給夫婦二人見了禮,沒有生分,也無親近,順勢站到了拓跋匹夫的身後,靜立不語。
葉南看著這少年,心裡的複雜與愧疚自不必多言,有心想與拓拔槐說幾句話,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拓拔槐不覺得尷尬,可葉南和馮柔卻覺得非常尷尬,母子三人一時間相對無語,最終還是拓跋匹夫開了口:“你二人當年丟棄這孩子是因,我撿到這孩子撫養成人是果;你們生他是因,他救你們是果;如今因果已了,隨緣即可,不必強求。”
夫婦二人受教,點頭稱是。
拓跋匹夫又指了指院子:“葉過那孩子的資質也是不錯的,你們要好生培養。”
馮柔試探的問:“能否請前輩將那孩子也收為弟子?”
拓跋匹夫笑道:“收為弟子就不必了,我的道他學不了。不過,我已傳他一法,你們需督促他勤加練習,他日或有所成。”
“多謝前輩。”雖然拓跋匹夫表示不會收葉過當徒弟,這讓夫妻二人有些沮喪,可有聽聞拓跋匹夫已經傳下一法,不由得喜出望外。他們知曉,拓跋匹夫既然能交出拓拔槐這等妖孽的弟子,所傳下的道法自然非比尋常,於是乎,對拓跋匹夫千恩萬謝。
拓跋匹夫擺了擺手,又道:“另外,不要再給那孩子服用任何的丹藥靈物,那對他有害而無益。丹藥之中,或多或少的都會有雜質,久而久之,日積月累,再好的靈根也廢了。”見夫婦二人瞬間面色慘白,接著說道:“不過你們無需擔心,我已經設法去除他體內現有的雜質了。他如今正在院內練拳,已入忘我之境,大約七日之後變回醒來,到時候雜質盡去。你們要做的,便是監督他以後不可再服用丹藥,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煉即可。”
葉南夫婦二人再次跪拜道謝,如此大恩,怕是今生今世難以報答了。
拓跋匹夫懶洋洋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著拓拔槐,笑道:“此間,你可還有心願未了?”
拓拔槐雙膝跪地,對著葉南夫婦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身,笑著對拓跋匹夫搖了搖頭,示意心願已了,再無牽掛。
拓跋匹夫哈哈大笑:“既如此,我們這便上路吧,世界很大,我帶你去看看。”
拓拔槐點頭應是,自去牽了老黃牛,回到大槐樹下。
拓跋匹夫哈哈一笑,翻身騎了上去。
大黑狗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撒歡似得在老黃牛周圍繞著圈子。
要起行時,風忽起,那大槐樹枝葉搖曳,一根新生的枝條竟自然脫落,直直的落在了拓拔槐的手上。
拓跋匹夫眼睛一亮,笑道:“此樹因你得道而生靈,感恩於你,特贈你此物。這是他全部的精華所凝,你需好生使用,他日道成之日,你當助它得道。”
拓拔槐聞言,握緊手中枝條,咧嘴一笑,記在心裡。
在老黃牛背脊上一拍。老黃牛便邁動強健的四肢,向西而去。
此一去,沒有終點,隨波逐流,隨遇而安。吾心歸處,便是我鄉。
看著那兩人一狗,一頭牛,在視線中越來越遠。馮柔早已是淚眼婆娑,他知道,此一別,或許便是永遠,但她無能為力,她沒有任何資格去挽留對方,錯誤,在十四年前便已經犯下了,且不可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