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宏說蘇淮嬰辭去了官職,江寒有些錯愕,她問:“不做官了是什麼意思?他是河間王世子,難道以後連爵位都不承襲了嗎?”
江宏聳肩:“誰知道呢。聽他府上的人說,他連陛下的批覆都沒有等,家也沒有回,就去城南的別院休養去了,惹得陛下也有些不快。好在他父王接連上章告罪,這才作罷。你託我還給他的東西,我總覺得當面給他比較好,所以沒來得及還。”
休養?是平復心情吧。他情真意切,遠勝於我啊。
江寒如此想著,連弟弟什麼時候離開的也顧不得了。
三天之後,永平王的女兒容青璃風塵僕僕地來到京城,面見皇帝。鑑於大涼國接二連三上書請求和親,皇帝不免焦急,次日就封容青璃為昌平公主。六月初十,豐厚的嫁妝準備停當,昌平公主和親大涼,由靖邊王江宏送親。
十里紅妝,場面讓人感嘆。
六月十二是江寒的生辰。容慕之是懶得記這個日子的。當初風晴色還在的時候,夫妻兩人互相也不記得對方的生辰,覺得沒必要,不過是胡亂過罷了。正因為這個,晉王府裡便沒人因為這個刻意搭理江寒。
說的也是,江寒不過是容慕之名義上的妻子罷了。
這是少有的江寒過生辰而江宏不在她身邊的情況,麥芽那小丫頭心細,便鼓動江寒出門散散心。
晉王府不會在飲食上慢待江寒,但江寒因為心情總不大好,所以最近食不知味。麥芽慫恿了她一晚上,才讓她決定,明日出府改換一下心情,權當過生辰了。
謝絕了王府準備的馬車,江寒搖著輕羅小扇慢走慢看。麥芽憋了半個多月,到哪裡都覺得新鮮,總是問她:“郡主,看這個泥人,好看嗎?”
“嗯,買吧。”江寒說。
麥芽歡喜地像個喜鵲,剛買了泥人,又指著前面的首飾攤,驚喜地說:“郡主您看,那個釵子多好看!”
陽光那麼刺眼,虧她還能看見什麼釵子。江寒敷衍地說:“嗯,買吧。”
“看!好漂亮的香囊!”
“嗯,買。”
“風鈴!”
“買。”
……
反正東西不是江寒拿著,江寒才不在意買什麼呢。麥芽很快“自食惡果”,還沒走幾步,已經滿手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天熱的厲害,大大的太陽曬的江寒直犯耳鳴,她有點後悔跟著那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出門了。她就納悶了,在靖邊王府的時候,這小丫頭跟她說話的時候還戰戰兢兢、恭恭敬敬的,怎麼出了府,就露出本色,歡脫得成了精?
罷了罷了,還是找一家茶館喝口茶水吧。
附近就有茶館,裝潢不錯。江寒搖著扇子進去,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坐在臨街的窗下。風緩緩地吹進來,終於吹淡了些許的燥熱。
江寒覺得自己的生辰時間極不好,正趕上最熱的時候——江寒自認為是屬冰凌的,只有在冬天才不會被烤化了。
茶水很快就上來了,是正宗的六安瓜片,泡的恰到好處。與茶水幾乎同時上來的,還有一個人。
蘇淮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