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興是哈工大的高材生。
研究生畢業之後就進入到了沈一機床廠。
憑藉著精湛的水平,他成為了廠裡最年輕的副總工。
不過,他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一直沒有再往上升。
沒辦法,誰讓他只知道埋頭搞研究呢。
現在老婆再次懷孕,一直想要生個女兒的他,實在是不想要打掉。
但是不打掉的話,這份工作又保不住。
所以最近一個月他很是發愁。
雖然今天曹陽他們過來拜訪,出於禮節,他沒有給人家臉色看。
但是聽到對方一開口就要跟自己請教五軸加工中心的事情,他立馬就沒有興趣了。
作為機床行業的專家,他能不知道五軸加工中心是怎麼回事嗎?
作為一種科技含量高、精密度高專門用於加工複雜曲面的加工中心,這玩意對一個國家的航空、航天、軍事、科研、精密器械、高精醫療裝置等等行業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可以說這個東西是解決葉輪、葉片、船用螺旋槳、重型發電機轉子、汽輪機轉子、大型柴油機曲軸等等加工的唯一手段。
長期以來,這個裝置都是屬於對華夏重點管制的技術。
當年東瀛的東芝賣了幾臺五軸加工中心給到毛子,導致人家的“大鯨魚”靜音效能大幅提高。
結果東芝因為這個事情,差點沒被幹趴下,還花費重金專門在美利堅的報紙上面刊登“悔罪廣告”。
南山技術有限公司雖然有點水平,但是要說它們已經能製作五軸加工中心,潘金興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曹總,這五軸加工中心的資料肯定是貴司的機密,我這個外人不適合看的。”
“要是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你看……”
潘金興顯然是準備送客了。
要是北一機床或者是其他幾家“羅漢廠”的老總過來找他請教問題,他會很開心。
南山的話……
沒辦法,同樣的一句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潘總,當初南山北會田和舒勒欺負的時候,我決定自己生產PRG壓機,那個時候也沒有任何人覺得我們能夠做出來。”
“當南山生產出了輪轂軸承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車企覺得我們的產品沒有問題,但是現在我們卻是搶了斯凱孚和恩梯恩的份額,成為了大眾、通用和神龍汽車的輪轂軸承供應商。”
“今年我們公司準備修建一個產業園,做大做強裝置、模具和零部件業務,但是購買裝置的時候卻是發現國內的機床廠家,沒有幾家能夠生產出符合我們要求的裝置出來。”
“最終只好找到大隈機床、山崎馬紮克等國際巨頭,但是……”
曹陽沒有管潘金興送客的話,臉皮很厚的繼續坐在沙發上。
當然了,現在潘金興沒有興趣聽自己說五軸加工中心的事情,那自己就換個角度跟他交流。
“一臺大隈的銑床,原本談好了是兩百二十萬一臺,結果臨籤合同的時候,人家漲價到三百萬了。”
“一臺山崎馬紮克的CNC加工中心,本來是兩百六十萬的,結果因為斯凱孚和恩梯恩這些軸承巨頭聯合機床廠家來打壓我們,交貨週期增加了半年不說,價格還上漲到了三百五十萬。”
“哪怕如此,也指不定人家後面還會收什麼額外的培訓費、安裝費之類的。”
“甚至人家還專門規定,這些機床不能隨便挪位置,否者就會自動的鎖死。”
“面對這樣子的局面,說實在的,我是非常心痛啊。”
曹陽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倒是讓潘金興的態度有了不少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