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是我以後的日子……直到那一天,他徹底粉碎我心中的魔咒,他讓我重新抬起頭,他開啟了我的心窗,讓我看到了窗外,讓我像鳳凰一樣涅槃重生!”
“是的,你說得對,我會養他一輩子!”
我的淡妝化完了,對鏡子裡的“她”最後說道,“我承認,和你相比我的確幸運,但我心裡絕對沒有夾雜過一絲慶幸,只是單純的幸運……實話告訴你,現在的我也是在替你活著的。”
……
那天我突然起得早,比她還要早,我起身看看窗外,天色微亮,莫名地想出去走走。
冰冷的空氣瀰漫朝霜,冰霜剛要凝結在鼻尖上,卻被撥出的熱氣融化了。
城市的環衛工人清掃街道,晨練的人從我面前跑過,前往熟識的道路或是跑在回家的途中。
很久沒有起過這麼早的我,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是這個城市中的一員。
站在熟悉的街道,發現這些地方竟是那麼的陌生。失去了平日裡的喧囂,安靜的路口讓我感覺自己像是一位遠方的遊客,正體會著初次到訪的新鮮。
我們的房子在附近,住了也有幾年了,我竟找到曾經落腳此處的迷茫,還有那時候的一絲期待。
那一絲期待僅僅想和她一起生活,無論是在哪裡,然後慢慢變老。
我抬頭仰望純淨的蒼穹,我問他,“兄弟,你也和她在一起了,連死的時候都形影不離,在那個遙遠的世界裡,你真找到了所謂的‘快樂’嗎?”
我忽然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讓我心裡極度難受,難受得讓我有些無法喘息。
看來,我需要逃離此處。
街道上出現上班的人群,他們從各個方向彙集,湧入前方的地鐵站。
與他們相比,我像只漫無目的的幽靈,懶散晃盪失去魂魄的軀體,哪裡熱鬧便往哪裡遊蕩。
他們似乎看不見我,似乎並不關心為什麼比他們早起的人卻情願被趕超。在他們的眼裡,只有更快的人的步伐。他們每個人都在趕超別人,趕超時間,趕超一班不知何時進站的列車。
當我進入隧道,懶散的我也被他們帶入緊張的節奏。
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狹小擁擠的隧道里向同一個方向疾跑,誰也踩不到誰,或被誰絆倒,竟是如此整齊。
我不太理解,他們彼此不曾相識,卻像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是如此的默契。
呆呆的我隨同人群來到投票口,雙手伸進褲兜才發現,住在這個城市好多年,竟然沒有這個城市的公交卡。
兜裡也沒有零錢,只有幾張紅色的票子,我也懶得去換零錢,便對身邊一位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尋求幫助,“打擾一下,可以麻煩您一件事嗎?”
女孩的眼睛目視前方,冷淡地點了下腦袋。
我掏出一張紅票子遞給她,“我沒有公交卡,也沒有零錢,可以幫我刷一下嗎?”
她瞟了一眼我手中的紅票子,瞪著眼睛問我,“你到哪個站下車?”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在哪下車還坐地鐵?神經病!”
我望著她不屑的背影,愣怔杵在原地。
我被後面著急刷卡的人群一直推搡到牆角,我實在按捺不住心中不甘與衝動,衝著女孩消失的背影大喊,“哪條法律規定,不知道去哪就不能坐地鐵了?一百塊錢刷你的公交卡都不幹,你才是神經病!”
地鐵站裡的人像見了精神病似地望著我,我愣了一秒,於是朝所有人吼道,“你們看什麼呢?你們才是神經病!看來這個地方真的不適合我,我必須逃離此處!”
牆根下坐著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他對我說,“小夥子,不要同他們置氣,你多少比那群行屍走肉強。我在這裡蹲了好幾年了,我太瞭解他們,在我眼裡他們不過是群殭屍。”
“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