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獻忠說道:“如此南北夾擊,定可大破建州,徹底平定遼東。末將一定全力進攻馬爾蹲寨,牽制住建虜的主力。”
王化貞更是笑著說道:“馬爾墩寨距離赫圖阿拉不足30裡地,寬甸則遠在百里之外;看來這攻破赫圖阿拉之功,非寧遠伯莫屬了。”
他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還當真是令人討厭,不過李獻忠還是客氣地回道:“韃子在馬爾墩寨佈置重兵,我軍苦戰兩月有餘,至今尚未取得突破。”
“這次還得有勞王巡撫相助!”
很明顯這次南路軍是來摘桃子的,南路諸將也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出關立功。
熊廷弼見到大家士氣高漲也就滿意地結束了這次軍事會議。
之後,閻鳴泰做東,邀請熊廷弼同李獻忠一聚。
畢竟三人曾經一同在遼東任上共事過,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
熊廷弼自罰了一杯酒,說道:“本次出兵非我本意,讓寧遠伯受委屈了,熊某自罰一杯!”
李獻忠飲完了杯中之酒說道:“這是葉首輔的藏私之舉,熊本兵又何必自責,如此倒是顯得你我生分了!”
熊廷弼說道:“這一年多以來,寧遠伯憑一己之力將建虜逼迫至此,熊某佩服!”
李獻忠卻對著二人說道:“若非熊本兵坐鎮兵部,閻大哥在遼東巡撫任上鼎力相助,僅憑獻忠一人之力是難以取得如此成就的,我敬二位兄長一杯!”
三人皆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然後他又嘆息一聲,說道:“原本建州已經無糧開始內鬥了,只需再等上數月,到時候拿下赫圖阿拉易如反掌!”
“此時出兵怕是又要增加變數了!”
熊廷弼說道:“寧遠伯是對南路軍沒有信心?”
李獻忠說道:“南路軍也皆是九邊精銳,戰力沒有問題。我就怕王化貞為了搶奪攻克建州的頭功,輕兵冒進,最後著了建虜的道!”
熊廷弼說道:“如今赫圖阿拉周邊的建虜已經不足4萬了,寧遠伯在馬爾墩寨又至少要牽制上萬敵軍主力,南路軍在兵力上不會吃虧,斷不至於重蹈當初賀世賢的覆轍。”
李獻忠見熊廷弼也是這麼想的,索性也就不多說了,不然他們二人還以為自己嫉妒王化貞搶功。
不過對於東林黨在朝堂上的咄咄逼人,幾人都表示頗為擔憂。
最後李獻忠提議道:“若是真的被東林黨逼急了,倒不妨考慮藉助司禮監的力量。就目前的態勢看,司禮監同東林黨的政見還是有很多分歧的,可以牽制東林黨!”
熊廷弼實在是看不上大字不識幾個的魏忠賢,還是表示了拒絕。
不過這也很正常,在文官眼裡魏忠賢不過是一個憑藉溜鬚拍馬上位的無賴,誰又會想到他會是日後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當然了他們這三人中最危險的還是李獻忠,熊廷弼最多也就是丟官,李獻忠還可能會丟命!
熊廷弼藉著酒勁說道:“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為兄看來這次王化貞搶功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寧遠伯雖然年輕,可也不能鋒芒太露,若是能夠急流勇退倒也不失爵位同榮華富貴。”
李獻忠知道熊廷弼是好意提醒自己不要功高震主,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閻鳴泰很清楚,他同李獻在遼東干的這些事,若是他們一旦失勢,東林黨恐怕不會就此罷手。
所以他們早就沒有退路了,唯有和東林黨死磕到底了。
於是說道:“我們難得相聚一次,不聊這些不愉快的話題了,今晚不醉不歸!”
十一月的遼東還是異常寒冷的,一陣陣北風吹過,將馬爾墩寨城牆上巡邏計程車兵凍得瑟瑟發抖。
遙遠的地平線上,突然湧現出黑壓壓地一片,他們就像一群覓食的螞蟻,浩浩蕩蕩,充滿著威懾力和壓迫感。
士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生怕是自己看走眼了。
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看的也是愈發清晰,這些騎兵手中的長矛同鎧甲不斷閃爍這寒光!
是明軍的遼東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