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的嘴角已畫成了弧線,拄著拐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端詳著江叔道:“江先生…好久不見啊!”
“徐老,聽說我女兒被您救出來了,就在您這裡…”江叔平復了一下心情,望著徐老語氣平緩的說道。
徐老伸出手對站在旁邊的人示意的一揮。
片刻後,江昕月就被人從旁屋領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身,梳洗得很乾淨,她走過來,第一眼就掃到了江叔,那雙無神的眼中,瞬間亮起了淚花,她奔向江叔,緊緊抱住他,泣不成聲的喃喃道:“爸…爸…我好想你…”
江叔摟著擁進懷裡的江昕月,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月月,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都怪爸爸不好,沒有及時通知你和小林,讓你們跟著擔心受怕了,都怪爸爸…”
“月月…”張青林側過身,江昕月從江叔懷裡直起身,抹了抹眼淚,又扎進張青林胸脯,埋著頭撅起嘴說道:“都怪你…都怪你…”
“都是我不好,把你帶出來,讓你陷入危險…嗯…大家都看著呢…”張青林眼眸掃著自己身前,聲音壓低了說道。
江昕月的臉蛋一瞬間紅了起來,她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時激動忘了屋裡還有其他人,她尷尬的頂著張青林的胸口,就像小時候那樣,如果被人欺負了,她回來都要扎進張青林的懷裡,大哭一場。
江昕月把埋在張青林胸前的頭抽了出來,擦乾眼淚。
“月月,快來見過徐爺爺,是徐爺爺派人把你救出來的。”
“昕月謝過徐爺爺!”江昕月站到前面,對徐老鞠躬致謝,她看到一旁默默不說話的程澈,衝他笑了一下。
程澈也看向江昕月,看到那一抹微笑,他心裡十分開心。
“哈哈,江家父女團聚,今晚你們就都留在我這裡,我做東,準備好來叫你們。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們回去,澈兒,跟我來一下…”徐老看著江叔他們相聚一堂,心裡也跟著他們高興,然後目光對著程澈,說著移動著柺杖向外走。
張青林注視著徐老,又瞅了一眼程澈,見程澈給了他一個眼色,扭頭就隨著徐老走了出去。
徐老和程澈離開後,這整個屋子裡,就只剩下江叔他們四個人。
吳承安自始至終,從進了院子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他一直都猜不透,江叔,也就是他二叔,什麼時候結過婚,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月月,來,讓爸爸好好看看你,聽說你被人抓起來,我擔心壞了…”江叔說道。
這時,吳承安眼眸凝視著前方,說了一句,“我先出去了!”然後轉身離開了,張青林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消失在門口。
“爸,你這些日子究竟去哪兒了,不是去進貨了嗎,怎麼還玩起失蹤了,打電話也不通,要不是有人把媽媽送你的打火機寄回到店裡,我們還不知道你出了事。”江昕月絮絮叨叨的說著。
“哎,我是真的去進貨了,在半路上遇到小偷,把手機錢包都搶走了…”江叔氣憤的說著:“你媽送我的打火機當時也不見了,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你說有人把打火機寄回北京?打火機呢,拿給我看看…”
江昕月側過頭看向張青林,說道:“是啊,青林哥接收的包裹,青林哥,快把打火機還給你江叔。”
張青林疑惑的說道:“前天就已經拿給江叔了啊!”
“沒有啊,從離開北京到現在,我們下午才見的面,你什麼時候把打火機給我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青林瞬間有種錯亂的感覺。
江叔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張青林,他知道張青林生病時會胡言亂語,但是今天卻不同往常,他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神智清醒。
江叔走上前拍著張青林的肩膀說道:“小林,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記錯了,雖然你雲姨送的打火機我很捨不得弄丟,可是也比不上我們每一個人的性命重要,你受傷了,一定要多注意休息,有什麼事,咱們以後再說。”
張青林搖了搖頭,他覺得眼前的江叔和從莫港橋救出的江叔,除了長得一模一樣,不管是語氣、說話的口吻還是眼神都沒有一點相同之處,他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一個非常令人髮指的念頭,江叔是雙重人格。
但隨後就被自己否定了,他跟在江叔身邊有將近二十年的時光,江叔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他很清楚,他常常跟在江叔的屁股後面學習各種茶,盞的知識文化,聽江叔講過一些有關他年輕時候的事情,包括和父親張楚陽的陳年往事。
張青林抬起頭再次看向江叔,眼前的江叔,一直習慣性的叫自己小林,而那個江叔只會喊他混小子…
“青林哥,你還好吧?”江昕月伸出手在張青林的眼前揮了揮,關切的問道。
張青林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他把和江昕月分開後,每次發現江叔的身影和從莫港橋把江叔救出來的經過,再次和江叔說了一遍。
江叔很震驚,因為張青林說的這些,他都沒有經歷過,那些天,他身無分文字來是要借點錢回北京,但是後來碰到一個認識的茶販,把他送到了茶園。
這幾天他一直待在茶園,他往家裡打電話沒有人接,給店裡打電話,周姐說他們要出去玩兩天,很快就回來,再打電話,周姐就說張青林他們還沒有回來,還在外地,他就覺得,這倆孩子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他不得不動用自己的關係網去找張青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