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室御書房內
此刻的明寒若匍匐跪在地上,汗水溼透了他身上的衣甲,可縱使這樣,他也不甘將頭上的汗水擦去,那汗水透過他的衣甲悄無聲息地滴落在了地上,而此刻坐在御書房上座之人,正是大周皇帝,陸蕭然,此刻從他臉色看不出什麼異樣,右手持著之前明寒若遞給他的請罪書,卻是沒有言語半分,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明寒若才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響動,他明白眼前這些不過是那暴風雨之前地寧靜,他見過太多陸蕭然地手段了,別看此刻悄無聲息,但自從他十三歲開始登基一來,卻是將一干兄弟全部殺死,以絕後患,甚至連親生兒子都殺了不少,這樣的帝王,試問!明寒若能不怕麼?
就這樣明寒若與陸蕭然這對君臣足足耗了兩個時辰有餘,雙方皆是沒有開口,直到一位太監從御書房外走了過來,陸蕭然地臉色才有點反應,不過這太監匆匆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御書房,一時間,這御書房內,卻是又剩下了這一對君臣.
“跪地不累麼?明寒若,何必跪我呢?既然本事這麼大,要不我這個皇帝還是由你來做吧!”
陸蕭然話音剛落,明寒若直接死命地開始在地上磕頭,一個勁地說道:
“陛下,末將死罪!還請陛下罰我一人即可,不要連累我的家人和大哥!”
說完這話,明寒若便繼續跪在地上一直磕頭,那額頭間漸漸被磕破,露出了一道不小地傷口,而陸蕭然望在眼裡,卻是沒有半分阻止的意思.
“死罪?不要連累你的家人?呵!知道是死罪,幹嘛還要說自己家人,甚至搬出自己的大哥來掣肘我,你真以為你大哥能夠攔得住我的意思?還是你覺得你大哥會幫你說情?殷家上下,五代老臣,你也配提!?”
砰!
只聽一聲巨響,陸蕭然直接將手中價值千金地硯臺砸在了明寒若身旁,接著站起身子,指著明寒若地鼻子痛罵道:
“我的明大將軍,你可真是好手筆啊!我讓你去琅琊協助鎮老將軍守住邊關,你倒好,因為一個刺客,一時生氣,竟然直接出城迎敵!打贏了,還好說些,我也找不到理由來罵你,可是十萬虎賁鐵騎竟然被楚國人五千鐵騎衝破兩道陣線,差點就連第三道都衝破了!十萬人對五千人,損失兩倍有餘!好!好!好!”
三個好字響徹整個御書房,嚇得明寒若當即磕頭磕的更加厲害,可陸蕭然卻是全然不想阻止,他繼續說道:
“琅琊一戰,我軍損傷四十萬將士,外加一座號稱天下壁壘的琅琊邊關,還有一位堪稱軍界泰山北斗的鎮南山老將軍,你說死罪?死罪?啊!死罪!你要死幾次才夠啊!才夠啊!”
砰!
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扔的不僅僅是一座硯臺,而是整個書桌全部砸在了明寒若的身上,只見此刻的明寒若頭已經徹底磕破,那堅硬如鐵的黑岩石地面都被磕出一個不小的洞,可饒是如此,陸蕭然仍然還是毫無顧忌的將整個書桌全部摔飛到了明寒若的身上,明寒若不敢奪,咬著牙便硬挨下了這一擊.
可,就這樣,陸蕭然能夠把氣出足了麼?四十萬啊!四十萬將士啊!還盡皆是大周的精銳,這一戰,大周已經痛失底蘊,更別說那抵禦楚國的邊關重鎮,琅琊城被攻破!大周從此暴露在大楚的金戈之下,進可直攻開封,退可守琅琊城內,大周儼然從一方強國的名單中消失,成了“真真正正”的小國!如果此刻,他國再想要強攻過來,大周甚至已經沒有多餘的部隊去抵禦那些入侵,猶如一隻待宰地羔羊,可隨意被人捕殺!
想到此處,陸蕭然再也忍不住心中地怒火,一腳便將跪伏在地的明寒若踢飛了出去,接著走到他的身前,用力地抓著他的下巴,痛喊道:
“你明寒若死不足惜!若不是此刻大周武將已是寥寥無幾,你真以為靠一塊遼遠將軍府的牌子便可以來威脅不殺你?你真以為我給你哥殷招栝御賜龍袍我不可以隨時收回?你真以為你大哥會拼著跟我翻臉讓你活下去?明寒若啊!明寒若!你真讓寡人失望透頂!”
砰!
又是一腳,這一次陸蕭然直接踩在了明寒若地頭上,用力地磨了磨,咬牙切齒地望著腳下地明寒若,他此刻真的恨不得一劍殺死這人!
“陛下不必動怒!這天下棋盤開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早晚都會開啟,若是此刻陛下殺了明寒若將軍,那麼我大周還有誰可以出戰迎敵?明寒若雖然身有重罪,但仍然可以將功補過.”
一陣爽朗地聲音從御書房外傳來,只見聲音地主人說完這話便推開了御書房地大門,而一旁地侍衛,包括號稱天下第一的宦官,卻都沒敢阻止此人進入御書房,而陸蕭然望著進來的人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可以推門進入,絲毫不覺得驚訝或是憤怒,反而那份怒火收斂進去不少,臉上沒有了之前地暴戾,雖然隱約還有殺氣,但比起之前卻是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