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勇此刻坐與忠義堂高位之上,眼前空無一人,他不禁有些唏噓,唏噓這十年來的變化,唏噓這那些“山賊,土匪”一個個加入黑風寨,一個個又死在這片陌生的國土上,誰都不知道這十年來,這些將士承受的是什麼,誰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有怎樣的故事,而今日,卻是將這個謎題揭曉的時候.
不過杯茶地功夫,忠義堂便陸陸續續進來不少人,此刻的他們卻是與往常不同,一名名山賊此刻皆是穿著各色戰袍,其胸口皆有兩字,或長林,或烈武,或楚團或天問..大楚七團皆有身影在此,為首六人安然入座,望著眼前地楊善勇等候他下令.
楊善勇此刻卻並沒有急著答話,而是望著身前那些將士不由地在眼眶中閃爍著淚花,沒人比他更瞭解,這十年來的日子是怎麼過的,這十年來的苦又是怎麼扛得,一個個背井離鄉,放棄自己的本性,做著那以前最為鄙棄的事,誰的心裡沒有那一塊塊石頭堆積?誰的心裡不曾憋著一口悶氣.
他緩緩地站起身子,舉起一旁早已備好的烈酒,高舉過頭,大喊道:
“兄弟們!十年!十年了!我們潛伏在這座黑風山已經十年了!這十年來,我見過一批批人從楚國秘密來到我黑風寨落草為寇,這十年來,我更見過一批批兄弟,死在異國他鄉,終生埋名,十年啊!”
說完這話,場下之人無一不低頭,眼中帶著淚花,世人只知這黑風山山賊肆虐,暴亂橫行,可誰知這其中隱結在何處?世人只知這些土匪殺人不償命,動則屠城,可誰知在山寨裡卻並沒有好的日子,不少人穿著的衣服還是十年前的那些單衣,那怕雪天執勤,到現在仍有人手上長滿凍瘡.十年啊!他們本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卻並沒有死在沙場上,而是成了土匪來到這黑風山.一封家書不得寄,一封家書不得收.這便是大楚的將士.
“今日!卻是了結時候到了!多的我也不說了,我也不清楚,你們眼前這些人有多少能活下來的,或許一個都沒有,我也不清楚,你們剩下的路到了那裡,這黑風山後山那些忠骨以後的下場會是怎樣,我什麼都不清楚,我只清楚,我們要去做我們自己的事,以我們最開始的身份去做,以我們自己的身份去做,這一刻起,你們便是大楚的將士,不必在隱姓埋名,不必在做那齷齪不堪地事,今日黑風寨所有人只有一事!”
楊善勇並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留著點時間讓他看看他面前的這些楚國兒郎,就像他說的一樣,這事,註定必死,那裡有什麼活路,但他們必須得去做,也不得不做,只有他們能做!
看到楊善勇此舉,在座六大領頭紛紛頷首,其中坐與第三交椅地弒天此刻卻是站了起來,看向身後地兄弟們,不由地大聲喊道:
“我楚國將士可有怕死之人?可有怯戰之人?可有上陣脫逃之人?”
聽到這話,底下所有將士紛紛大喊道:
“沒有!願為大楚捨生赴死!”
聽到此話楊善勇沒在猶豫,舉起手中的大碗烈酒便大聲喊道:
“喝!!”
所有人聽到這話,無一猶豫,紛紛拿起身邊地烈酒一飲而盡,喝完皆是轉身而去,上了那早已備好地戰馬,今日,這黑風寨改名,只求死,不求生.視為陷陣營!
望著那一群群整裝待發的兄弟,楊善勇不由地挺起脊樑,他看著他們,不由地想要再去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是不知如何開口,此時忠義堂內卻是冷清了些,楊善勇走在大廳之上,卻是看到了那人..
“不在多說點什麼?這一去可就回不來了,多說兩句話,壯壯膽也是好的.”
聽到眼前這個把自己全身包裹在衣服裡,從未出面的二當家,楊善勇只有輕蔑地笑意還有那句:
“既然決定上這戰場,那說再多又有什麼意思?我楚人,生來是戰,死了是魂.一輩子難得一場清夢,可誰都不想讓自己子孫後代也是如此.這大楚,你不懂!”
說完這話,楊善勇已經看不到人影,唯獨這斥候,這神秘極致的二當家此刻卻是背靠在大柱之上,不由地嘆息道:
“這麼多年了,也有點感情了,看著你們死,還真願。可你們不死,我焰國咋辦?”
說完這話,斥候轉瞬之間便又消失在忠義堂內,此刻的忠義堂略顯冷清,但唯獨那忠義永不會冷清.
青衣趕到太初那邊時,眼前地太初已經是一個血人,只見他側靠在街道地牆壁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呼著氣,而他身前赫然是一堆黑衣人地屍體,還有那把已經破碎地石劍.唯獨那劍柄還完整地插在太初的身上.
“大塊頭!你怎麼了?”
看到太初的傷勢,青衣心裡不由一緊,急忙想要上前替太初止血,卻是沒想到那奄奄一息地太初聽到青衣地呼喊,卻是用力地嘶吼著:
“別!別過來!”
哇...
只聽太初說完這話,一口鮮血便從他口中吐了出來,渾身地無力感充斥著他的身體,那一絲絲留下的血液,正帶走他的生命,但他沒有什麼想要畏懼地,只是似乎還有心事沒有說出口,整個人用手撐扶在地上,望著眼前地青衣,卻是搖著頭.
看到此景,青衣那裡還會顧得上什麼勸阻,急忙跑到太初身前,卻是沒想,這剛一到他身旁,一支冷箭卻是突然起來的出現,青衣急忙躲閃,可就在他後撤的同時,一道影子從他身後劃過,那一瞬很快,饒是青衣反應及時,背上也捱了一刀,但那個影子卻是也倒在了地上,當場斃命.
青衣落地之後,沒有立即做出反應而是在觀察,觀察那放冷箭之人,對面既然拿太初當誘餌,那麼肯定殺手不止眼前這兩人,只是還沒等他觀察多久,第二隻冷箭卻是轉瞬即至,只不過這次青衣卻是發現了他的蹤跡.
只見那冷箭快要刺入青衣面門之時,青衣一記鐵板橋,身體彎曲下墜,冷箭剛過,卻又復而站起,而此時的他手中卻是早已備好了一粒石子,朝著釋放冷箭之人彈射而去.
黑夜中只有突然升起的一捧血霧綻放,青衣只是用餘光瞄了一眼,便沒有在繼續看下去,而是快步的跑到太初面前,可這剛走兩步,卻發現那暗箭又再次射將出來,而這次的暗箭比起之前那兩次卻是高明瞭許多,甚至角度也刁鑽了不少,但對於青衣來說,玩暗器他就沒怕過誰,只見他身形挪轉卻是用腳輕點牆壁兩下,整個人身位不由移開好幾步,總是那暗箭角度在刁鑽,也觸及不到他分毫.
只見他同樣的招式再次用起,手中的石子朝著那人砸將過去,此刻卻是一招斃命,那箭手也從房簷之中被打了下來,在地上不由地滾了兩圈,卻是當場斃命,解決完這刺客,青衣卻是沒有在浪費時間,而是直接跑到太初身側,想用掏出自己懷裡的傷藥先幫太初止血,卻是沒想到這手還沒將藥拿出,太初便一把推開了他.
“你幹嘛!你要死的!”
看到此舉,青衣不解,不由地大聲衝著太初喊道,而太初此刻卻是對青衣地大吼大叫沒有理會,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重重地點在自己心脈處兩大穴位上,卻是不由地再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神色萎靡,卻已經是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