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非盜竊墨落幽白,只想仔細一觀,瞻仰先祖神技!”賊人停頓數息:“在下歐侯,懇請公子應允。”
“你借刀可以給我說,怎麼會做那偷盜之事?我看你分明就不想還!”凌牧雲斥責道。
“非我本意!”歐侯直了直腰桿,娓娓道來。
那日,歐侯初次見到墨刃,便生出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可無論如何,也不記得自己鑄造過這柄武器。
直到接過墨刃,拿到手裡,便確定了七八分,墨刃可能是傳說中的墨落幽白。
不是因為其通體黝黑及款式,而是重量。
據家族世代相傳,墨落幽白重五斤四兩三錢,而自己因鐵匠身份,練就了一身稱重的本領。
無論何種物件,放在手裡一掂,便知重量,分毫不差。
因此,歐侯雖不動聲色,可內心卻起了懷疑之心。
本想著能放在手裡求證,凌牧雲卻不肯將墨刃放在鐵匠鋪。
歐侯只能將遺留的三把刀鞘之一,“賣”給凌牧雲,然後再仔細地跟蹤,伺機取回墨刃,仔細端詳。
“三把刀鞘之一?”
“確實如此,公子,墨落幽白不進名器譜,是家規,但,三把刀鞘,每一把都與之完美契合!當刀插入刀鞘那刻,我便確定,公子所持,確是墨落幽白!”
歐侯說完,將墨刃雙手遞交給凌牧雲:“公子,我的行為已辱沒了先祖,這就交還給你!”
“嗯!”凌牧雲怕歐侯使詐,本小心的做好準備,不料,歐侯竟真的將墨刃還了回來。
“墨刃是家母遺留之物,不便離身,如果你想看,就到我房間觀看,不可離開我的視線!”凌牧雲覺得歐侯所說不假,又感念其虔誠,便脫口應承下來。
“當真?”歐侯心中大喜,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謝公子大恩!”
按歐侯所說,他繼承的鑄造技藝早已十不存一,倒是冶鐵技術在龜茲有些名堂,帶了些許徒弟,也不算沒了手藝。
凌牧雲百無聊賴,也不敢完全相信歐侯,因此,整晚上除了聽歐侯絮絮叨叨的說著,再就是看著他對墨刃又敲又打又聽聲的。
直到日上三竿,歐侯才將墨刃插回刀鞘:“公子,大恩不言謝,歐侯雖不能複製墨落幽白,但按此制式創造武器,絕不在話下,請公子放心。”
“我放心你大爺!你造武器和我什麼關係?”凌牧雲心底罵得極是難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墨刃的事,不要亂講,我不想招惹麻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誰都懂。
“請公子放心!歐侯絕不是亂說之人。”歐侯說完,看了下窗戶:“打擾公子了!”
說完,退出房門。
嵇曠起得晚,正準備叫凌牧雲一同吃點東西,卻看見歐侯一臉春風地從凌牧雲的房間退了出來。
等嵇曠進入房間,見凌牧雲一臉疲憊,兩眼烏黑的呆坐在床邊,忽然明白了其中奧妙。
“想不到凌兄愛好廣泛,小弟自愧不如!”
“什麼?”
“大晉風流,莫過於此!凌兄一夜未睡,想必是勞累困頓,我就不打擾了。”嵇曠望向凌牧雲的眼神裡,只有猥瑣兩個字,再無其他。
“累倒是不累,幾夜未睡,困是真的!”
一夜歌舞,一夜觀巽風,一夜看刀,可不是幾夜未睡。
凌牧雲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我睡會,有事晚上再說。”
“注意身體啊!凌兄!”
嵇曠關了房門,深呼一口氣:“真是,驚天秘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