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豫一事,告一段落,陸機在菜市場便匆匆啟程,凌牧雲回到客棧,也存了即刻動身的心思。
自大晉朝衣冠南渡,北方存在的世家門閥,乏善可陳。
西北王雖然並未說需要多少人,可韓信帶兵,多多益善的道理,凌牧雲還是懂的。
他也旁敲側擊的對賈念昔說道,能否讓賈南風帶著二人飛行,儘管抓著腳脖子之事,有些難以企口,但好歹速度上佔了優勢。
賈念昔回敬他的,不過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此事就此作罷。
其實,去往大晉,最好的路程,莫過於過隴西,途徑天水到長安,一路南下。
但因答應了劉昞,須去處理白部大人系佛叛亂一事,不得不轉道隴東。
路程長短暫且不提,途徑乞伏國仁的西秦、苻登的前秦、姚萇的後秦,光是通關文書,就要換得頭都大了。
“那我去找呂光要幾個令牌,不管是哪個勢力,能不給呂光面子?”
賈念昔的話不無道理,於前秦來說,呂光還在為苻堅披麻戴孝,雖然其自立之心,比司馬昭還要明顯,可面子上,誰能說他不是忠臣?
後秦姚萇雖然擒殺苻堅,以亂臣賊子的身份,篡了王位,可還是念了那一份香火情,國號仍是秦。
至於鮮卑伏部的乞伏國仁,夾在前秦和呂光的後涼之間,屬於牆頭草,最終擺向誰,就要看誰給的利益多了。
不過,讓他現在就去得罪呂光,怕是沒那個膽量。
更何況,呂光的方天畫戟,在鮮卑部可是如兇圖騰般,曾殺的赤血千里。
呂光倒是好找,還在菜市口立威。
賈念昔穿過人群,隨意施展法術,便引起了呂光的注意。
後面的事暫且不提,賈念昔憑藉其三寸不爛之舌,加上天真無邪的年齡,回來時,竟得了兩個司隸校尉的掛牌。
雖然沒什麼實權,但司隸校尉本就是秘密監察官,那麼,用來通關證明身份,倒也合適。
“呂光說,是算作押送張大豫的獎賞。”
凌牧雲不禁莞爾,從定北迴城北上,在東行,不過年許,天王苻堅的大秦,轉眼間分崩離析。
各勢力換來換去,走馬觀花似的。
有了呂光給的便宜司隸校尉,從姑臧一路,凡所過之地,官員無不戰戰兢兢的,好酒好菜招待一番,臨行前,還要帶上幾斤特產。
即使是到了西秦,這牌子也甚為好用,雖然不如後涼那樣,能威懾百官,但也算是身份的象徵。
畢竟,司隸校尉是權力的核心。
等二人到了隴東,竟都胖了一圈,連牛都跟著胖了半圈,牛車上的新奇貨物,開一間雜貨鋪子,也足夠普通人富足一生了。
“劉昞的書信需要翻找一下,等下見張蠔用的到。”
凌牧雲對著窩在牛車上的賈念昔說道。
牛車的貨物堆的雜亂無章,直到了太尉府,才從一個箱子的底部,翻到了皺巴巴的書信。
牛車有華蓋,在大晉看來,略有逾矩。
不過,在太尉府守門衛的眼裡,卻成了身份的象徵。
“請通稟張太尉,就說,劉昞學生受師命前來。”
凌牧雲的裝束,說是劉昞的學生,確實有些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