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念昔也不客氣,與陸機配合著,將七顆玄鐵釘,生生打入張大豫的七處大穴。
“大功告成。”賈念昔拍了拍手,對自己的傑作頗為滿意。
陸機隨即散去冰龍,張大豫癱軟在地上,昏迷不醒。
李純倒是乾脆,為了讓陸機放心,派人找來一架囚車,用了捆牛的繩索,將張大豫捆成粽子,再以鐵鏈套著脖頸,連夜安排押送。
凌牧雲怕路上有所閃失,與陸機、賈念昔緊緊的跟隨在囚車後面。
“還得是牛車啊!”
凌牧雲感嘆完,抓起車上的松葉酒,小酌一口。
“凌兄,定北一別,怎會與張大豫發生齟齬?”陸機趕著牛車,開口問道。
陸機對凌牧雲的信任,是經歷過同生共死的。
對張大豫出手,只是因為凌牧雲先行出手,絕不是李純的幾句話挑撥。
他不是李純的幕僚,不受李純支使。
“這次說來話長!”凌牧雲說話總被打斷,此刻,下意識的看了眼賈念昔,見她沒有插話的意思,簡略的說了一路坎坷。
對於異族和神仙渡,卻說的十分詳盡,尤其是屠浩傑所說的陸有才與紅鬼,同歸於盡之事,讓空氣為之一滯。
悲傷湧來,陸機沉默片刻,聲有悲慟:“我父,大義。”
“節哀,為人族,慷慨赴義,陸公大義。”
“神仙渡怎麼去?”
凌牧雲心底並沒有讓陸機去往神仙渡的意思。
橫山陸氏遭了陷害,夷滅三族,好不容易存下丁點獨苗,讓凌牧雲實在開不了口。
“陸兄,異族可不是兒戲……”
“我父且能視死如歸,橫山陸氏,可有孬種?”陸機的眼神堅毅,顯然是做了追尋其父的準備。
“為天下蒼生,陸兄已是先人一步了。”
“太難。”陸機苦澀的搖了搖頭:“再加上異族身影,這天下蒼生……捉襟見肘。”
戰國並立,三國群雄四起,前晉不爭氣,北方更是走馬觀花似的,換了一國又一國。
陸機自信,無諸葛氏匡扶天下之才,徒生悲涼。
“我見過上清觀馬宗師!”凌牧雲忽然想到陸機師承上清觀,趕緊轉換話題。
“在哪?自上清一別,我已有三年未見恩師了。”
“龜茲巽風,不過只見其威,未見其人!”
凌牧雲將張天師與馬宗師封印龜茲巽風之事,詳細說完,感嘆道:“真乃天人也!”
“既是如此,我更要走上一遭了。”陸機呼了一口氣,緩下情緒,繼續問道:“凌兄的修行倒是精進許多,可是在神仙渡有所奇遇?”
廣武與姑臧不遠,三天可到。
一路上,三人調息,拉著家常,不知不覺間到了姑臧城。
甲士自行帶著氣若游絲的張大豫去領賞,三人找間客棧,洗去風塵。
才從房間出來,就聽見街上人聲鼎沸。
抓住客棧夥計,隨便打聽就知道,呂光親自監斬張大豫。
三人緊跟著人群,來到菜市場。
呂光手下能文之人不少,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千字,將張大豫累累罪行一一排列,不忠不義、忤逆犯上等等,似乎罄竹難書,說的臺下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
“斬!”
大刀揮舞,凌牧雲想起了拓跋珪的詛咒。
“兜兜轉轉,在這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