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個人,必須抓住...也必須死!”陳敬慈右手握拳,擠出雨水,緩緩地搓著手心:“前提是我們必須先大華一步!”
“是!”李海應道。
“陸東枝那邊怎麼樣?”陳敬慈又問。
“賀東死了!”花鎮海說道:“她很憤怒,發了瘋的找著胡椒,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賀東這個人早晚得死,只是早了點...那邊什麼情況?”陳敬慈走向沙發坐下,拿起几上的茶杯輕吹著。
“很亂,給我們限定了時間,一個月內完不成...向組織,謝罪!”李海低頭道。
“說的輕巧,被一個人搞成這副鬼樣子...還有臉責怪我們?!”陳敬慈重重地放下茶杯。
“這樣,你盯緊點陸東枝和陳青石,讓我們的人在邊界待命,他們有任何異動訊息立即通知我...”陳敬慈取下掛在衣架上的制服,走到門口轉頭:
“我過去一趟,一定要記住!等我命令!”
“是!”李海敬禮,只是這軍禮動作有些怪異。
... ...
白色地磚上一片水漬,映出一個挺拔的身影。水漬沿著頭髮一路向下,最後順著褲管、軍靴滴下...
陸東枝看著用白布遮蓋的賀東,眼神哀傷。這麼多年暗地裡保護,都沒保住這賀家僅剩的唯一男丁。她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她帶著賀東一起玩耍的時候,他總是像個跟屁蟲樣的綴在身邊。
“你小子不是挺機靈的嗎,總有辦法讓爺爺笑出聲,總有辦法讓叔叔嬸嬸對你那樣的疼愛...才那麼大點都能背誦整篇的《漢書》和《史書》...你那麼聰穎...總是牽引著家庭所有目光和關愛...”
“小的時候還會撒嬌要抱抱,緊貼著自己的臉...他們在一邊開心的看著,那時天那麼藍,雲那麼白...”
陸東枝搜刮著可憐的小時候僅存的一點記憶。她看著賀東的臉龐,說不上哀傷,說不上激動,也說不上難過。她只是在盡力保住谷川,保住心底僅存的一點“家”的感覺...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怎麼就突然那麼大的家就成了這樣...”
“9歲時你們為什麼不讓我跟他玩,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到底在躲避些什麼呢,叔叔為什麼要製造車禍,嬸嬸也坐在我們車裡呀,他就這麼狠心嗎?他怎麼就能這麼狠心,能殺掉自己親哥哥一家...”
陸東枝想不明白,她家裡的這些事,總想不明白。工作上所有的任務,她都能完成,而且質量效率出奇的高。就一到賀氏這裡,她什麼事都看不清楚...
“錢嗎?不應該這樣的,海外賬戶趴著賀家那麼大一筆資金...”
“權利?不像,叔叔不像有能力能經營谷川這麼大的攤子的人...”
陸東枝悲傷地想著,眼淚劃過消瘦冷毅的面頰。她很心痛,心痛爺爺奶奶辛苦一輩子的努力,織就的商業版圖,終於即將塌陷。她又想起了小時候回答爺爺的話...
“我不要接手谷川,一點也不喜歡經商,每次看著那些人來送往,糾纏不清的人情世故就感覺噁心...明明彼此都很陌生,非得表現出跟從小長大的發小一樣的熟絡和親切,那離得老遠都能看到瘮人的大板牙張開,聲音裝作驚奇,滿臉擠著的褶子,有意思嗎,不累嗎,真的很想親口問問...”
“小東...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起來呀!你說話呀!”
“你不是挺喜歡聽我講話的嗎?為什麼這次不聽了?”
“你在怪我嗎,我那麼多年沒出現...你是不是恨我?”
“我知道,你就是恨我,我也有苦衷的...”
“我求求起來吧,你別睡了,這攤子我弄不好...”陸東枝摸著賀東的臉龐哭道:
“幫幫我,我一直都在幫你啊,你怎麼就不能幫我一次,你告訴我,起來...算我求你了...”
她哭訴著,她突然覺得這麼的無助...
她發現原來,心底還有賀家...
“胡椒!你們等著我的報復吧,我會讓你生死不如,誰都攔不住我!”陸東枝一邊走出停屍房,一邊狠狠發誓。而她,沒有注意到白布下的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