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劃過,玉瑤除了眼淚什麼也抓不住,她隨意抹了臉,強扯著有個平靜的臉,說道:“他沒說什麼。”
臨安聞言,面上閃過失落。
玉瑤接著道:“他沒說是因為……因為……”她說著,再次泣不成聲,幾乎想要一巴掌把自己打清醒。她強迫自己深深緩了口氣,繼續道:“這個是我、是母后留給我的,我給了阿汴,跟他說……”她抬起頭,與臨安目光交匯時,覺得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
“說……等他娶妻之時,贈與心愛之人。”
臨安臉色久違地紅了一片,她不自在地轉了轉手上的玉鐲,不過很快,這份羞澀就消失不見,這不合時宜的害羞並沒有讓她多高興,紅暈散去,她反而比剛才更加落寞。
也許是早就哭幹了淚水,臨安並沒有太過起伏的情緒,寡淡的悲傷在她稚氣的臉上顯出了不合年紀的成熟。
“這是文公子轉交給我的。”臨安淡淡地敘說,手指有意無意撫過玉鐲:“他說,這是阿汴走之前交代的最後一件事。”
玉瑤逃避的事無非兩件,鞠汴和文年。
前一個還未走出,後一個又被提起。一時間,她毫無防備地心頭一緊,臉上的淚水在風中吹得發涼,心頭卻熱得滾燙。
當時除了得知阿汴的死訊,她其實對那日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而從臨安這短短兩句話中,她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已經錯過太多。
玉瑤也顧不得什麼禮儀,拿袖子倉促擦了下臉上的淚跡,問道:“文年他找過你……”
“對,他離開之前去找過我,將這個玉鐲交給我,還跟我說了阿汴的事。”
離開?!
除了那些不敢掀開的過往,似乎還有了難以面對的將來。
她心口一燙,這一個月餘的閒散,大概都是讓她為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做好準備,她一瞬有種與這世界隔絕的錯覺,什麼“離開”“阿汴的事”,明明與她息息相關,她卻一無所知。
臨安看出她的不知所措,牽起她的手:“皇姊,我們進去說吧。”
臨安走著,這才左右打量起這個小院子。
玉瑤道:“有點簡陋,不要見怪。”
“不,我覺得很好,我很喜歡。”臨安說著忽然減緩了步子,索性停了下來:“這顆玉蘭樹也太好看了。”
她上前幾步,在玉蘭樹樹下駐足,抬頭看著那些開在枝頭的白玉蘭,不知為何,她竟然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洛夕居里看到的那一簇山茶花,不禁鼻頭一酸,不過等她再回過頭的時候,那點情緒已經被她不著痕跡地掩去了。
玉瑤道:“這顆玉蘭原本就在這個院子裡,應該是……”
她差點將心中那句“應該是鞠汴看中了這棵樹才買的宅子”說出口,她深吸了口氣,偷偷嚥下這句話,到了嘴邊換成了:“應該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喜歡吧,所以栽種的,看起來有些年頭。”她實在不想再惹出一段傷心。
臨安留戀地看了一眼玉蘭花,回過頭道:“這棵樹確實是點睛之筆,很好看,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