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惟頓時雙眼通紅,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天,被蜜蜂蟄傷了?東院前幾日就出現了蜂窩,少爺早就讓人通知消防局過來處理了,都怪那些人做事拖拖拉拉!
什麼,你還喊了他姐姐?少爺那個人最小心眼,最忌諱別人嘲笑他長得象女孩子!
這些都是家裡最元老級的管家見她可憐,偷偷告訴她。
叫你別頑皮了,叫你不許招惹肖圖,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
這是媽媽對她的指責。
她哪頑皮了?她哪不聽話了?她哪招惹誰了?誰會猜到肖叔叔已經八歲的兒子,會長得這麼美麗,而且虛弱成這樣?!
結果,就因為“無知”,她不僅受到了慘痛的教訓,還換來了被大人批評的下場。
……
精彩啊,真精彩!肖圖歎為觀止。
小芭比娃娃的左眼右眼明明都沒傷,但是就是有本事整張臉腫到就象饅頭一樣,眼睛更加只剩一條縫。
如果他不是之前就見過她,認得她的聲音,那麼現在這張已經變形的五官,已經讓人看不太出來原本長什麼樣子,特別是,她現在齜牙咧嘴,五官扭到非人類所能及的程度,拼命想露出兇悍神色,想把他嚇跑的模樣,著實可愛。
“你再瞪下去,我晚上要作惡夢了。”他對著扭曲的小芭比,微微一笑。
作惡夢?一連高燒了幾晚,發了好幾天的惡夢,夜夜夢見大黑蜂來蟄她,醒過來還是覺得疼的人,可是她啊!
“哼!”惹不起,她總躲得起吧?!
惟惟當機立斷,準備關窗,反正那天,他也是這樣把她鎖在窗外。
明明一副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樣子,其實是副黑心腸,惟惟已經吃了一次虧,才不會再被他耍騙第二次。
“你很希望父母能再在一起?”他悠哉地問她,“要不要我幫你?”
她眼裡的寂寞太明顯,父親在拋棄母親的那一日沒有回頭,如果有回頭的話,就能發現,除了譏誚,其實他的眼裡也有關於寂寞與渴望。
誰不希望自己有個正常的家庭,父母恩愛,舉案齊眉?!
他也是孩子,所以也曾經和她一樣,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心存幻想。
“不用你管!”惟惟很心虛,著急著,又想關窗。
“也許,我可以幫你。”他也不急。
聞言,正想大力關上窗的惟惟頓住了動作,“你騙我!”別以為小孩子就很容易騙!她已經知道,他雖然和她一樣的個子,但是比她年長三歲。
三歲是什麼概念?就等於說,人家比你多活了三年,肚子裡的壞水,多醞釀了整整三年。
他肯定又想欺負她!
只稍一眼,他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因為“小芭比”,實在不太懂得掩飾。
於是,他軟了口吻,“我不是故意欺負你,我那時候也不知道蜜蜂還在家。”
什麼意思?
小惟惟又在腫腫的小臉上眯出一條眼縫來。
事實上,她還在低燒,雙頰緋紅,腦袋還有點不清醒。
他臉色不改,“那天早上你還沒來之前,我明明親眼看見黑壓壓地一大群蜜蜂出門採蜜去了。”
他一說完,惟惟昏昏的腦袋裡,直覺就只有兩個字——扯淡。
明明就把她當白痴,在欺負小孩!
見她一臉鄙夷的樣子,他反問,“難道幼兒園老師沒有告訴過你,蜜蜂是群居昆蟲嗎?”
一句反問,把惟惟問倒了。
老師,好象說過耶。
“何謂群居,就是人多力量大的意思,群居昆蟲它們一起過著有秩序的集體生活,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難道不是應該一起工作,一起出門,一起採蜜,然後一起回家嗎?”他非常有條理地問。
只是,他越有條理,正在生病中的惟惟被問的越糊塗了。
他說的,好象也有道理,但是,又總覺得,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