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正午,一支車隊浩浩蕩蕩來到奉陽城下。
隊伍兩列是隻有漢庭王室儀仗才能使用的龍血馬廷尉隊,拱衛著隊伍當中的三駕馬車。
居中一輛金鞍玉頂,瓊柱七凰的馬車上,駕轅人竟是一位硃紅蟒袍的白髮神宮。
白宗年率領奉陽一干文武官員候在城門口多時。
硃紅蟒袍的白髮老太監尖聲說道:“殿下一路走的乏了,就不跟各位見面啦。”
白宗年不敢多言,道:“行宮安排在白府,請殿下鸞駕進府歇息。”
白髮老監道:“殿下不打算叨擾貴府上,請問白令守,奉陽城中哪家館驛客棧可做公主殿下行轅?”
“首推十八行的鳳來儀客棧。”白宗年巴不得這位不要住進來,否則擔著天大幹系,大筆花銷承擔著,還未必討好。知道長安權力格局的都曉得,這位長七公主殿下是漢王陛下最寵溺的妹子,鐵桿的漢王一派。
車上這位當年與白宗元有過一段特別的過往,白宗年不得不擔心她會針對自己這個首相門下走狗。
白髮老監又問道:“十八行會首白凌霄何在?”
“凌霄侄女在四明山閉關,暫時尚未出關。”白宗年道:“十八行那邊......”
“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不要胡亂攀扯其他。”車裡邊傳出女子聲音,威嚴略帶不滿,說道:“派人去通知她出關見我。”又說道:“仇大伴,本宮乏了,先去驛站安歇片刻,那女娃子來了先讓她跪候著,有話待本宮醒了再說。”
白宗年雖然被噎了一句話,但聽到她後面這句後心情頓時由陰轉晴。這位七公主殿下是衝著白凌霄來的。
......
厚土雜貨店,大門口,敖鯤鵬抱著一大碗,剛吃完最後一顆餛飩,抬頭看著大街對面十八行的驛館。
站了很多軍兵,停了三輛車。馬如龍,人如猛犬,這陣勢一看就透著氣度不凡。
一輛漂亮馬車旁站著個紅衣白髮老監,袖著雙手站在那裡,氣度淵渟嶽峙,神采飛揚。
大街上,烏篷小鐵車急速駛來。已經完成築基,雙魂五級中境的白凌霄懷抱萌寵安安坐在車裡,車簾掀著,她也在觀察著那位帶來的儀仗。
三弟轉臉對著裡邊喊:“再給我盛一碗來。”
臉上淚痕未乾的胡菁應了一聲好,一邊迅速擦乾淚痕,一邊出來接過大碗。
“你怎麼哭了?”三弟的眼睛何等犀利。
胡菁搖搖頭,道:“哪有,沒事沒事,就是有些想家了。”
三弟不疑有他,道:“行,這兩天要陪著寧小娘皮準備考試的事,等我忙過了這陣子就帶你一起回厚土王城看看。”又道:“我也有日子沒回去了,真有點想家了。”
街對面,白凌霄與硃紅蟒袍的白髮老監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嫂子竟然跪在了那個門口。
三弟一看就惱了,這城裡還有人敢讓嫂子跪著?他咻的一下就到了街對面。
“這是什麼情況?”三弟差異的看著白凌霄,道:“您怎麼跪在這兒了?”
白凌霄看見他便不禁微微蹙眉,這小冤家怎麼在這裡,平日裡都是圍著寧東風的閨女轉圈,偏偏今天跑來妖神族的雜貨鋪,道:“這是我自己的家事,不要你管,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去書院?”
三弟道:“您都跪在這兒了,我還去什麼書院啊,這是誰啊,這麼大架子,讓您跪在街上等?”
“不管是誰都不許你插手。”白凌霄故意冷下臉,道:“聽話,去書院忙你的事,嫂子這裡不用你瞎操心。”
“我偏不。”三弟一揮手,一道金光過去將白凌霄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