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想起來一件事,“我娘體弱多病,外公特意給她聘請了一個醫師,醫術高明,出於對你的關心,我打算讓他見見你,看看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重點是檢查檢查你到底是不是身患絕症。
之前對於他突然暴斃這件事,她的想法是他二人聯手抓緊時間,應該能在這之前把蕭良打入地獄,那麼他死不死於她而言沒什麼所謂,但現在,她突然不太想讓他死了,這樣的人死了怪可惜的,能爭取還是爭取讓他多活幾年。
關鍵是她覺得吧,已經決定要嫁給他共謀大業,她也不想自己年紀輕輕就守寡了不是?這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雖然她是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但是吧,總歸好說不好聽。
“不必,外傷而已,我自己能解決。”
“別啊!”柳蟄知道他懂醫術,但不是有句話叫醫者不自醫麼,許是他自己沒發現自己的病情呢?也可能現在時候尚早,病情太輕不易發現,但總要防患於未然呀!
“你還是讓他看看吧,身體問題可不能馬虎。”說著,拉著他就要進柳府。
江獨樓反手一拽,把她拽了個趔趄險些摔倒,他拿白紗傘撐住她的後腰,“我身體的情況我清楚,健康長壽,不勞你費心。”
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關心身體健康,感覺還有些怪異,語氣裡不自覺就摻雜了些不明不白的情緒。
向來平靜柔和的眼中落入一二星光,旋入幽深墨瞳,叫人一不留神就深陷其中。
柳蟄站住身形,把自己的目光從他眼瞳中摳出來,抖抖衣裙,“那行吧,你晚上走夜路小心點,長了這樣一張臉,別被哪個沒見識的欺負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說你出來,身邊也沒跟個人,養著他們幹嘛吃的!”
他輕笑,“你進去吧,冷弦一直在。”
冷弦從沒離開過他一丈遠。
柳蟄四下望了望,心底大驚。
此人武功竟然高到這種程度?沒道理她竟然一路上半點沒察覺啊!
咳咳,可能是心裡想著怎麼找線索,所以沒注意吧……
既然冷弦在,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轉身進了柳府。
上了臺階邁入柳府大門時偶然回頭一望,靜謐巷中他於如墨夜色下默然靜立,懷抱一把白紗傘,朦朧夢幻如煙雲,似剎那之間就會煙滅不見。
回非晚閣的路上她一直在心裡感慨,幸虧重活一世,不然一定會很後悔沒有早點認識江獨樓。
路過楓葉堂時,她看見裡面主屋還亮著燈。
看看月色,近子時了,母親怎麼還沒睡?
她推開門進去,剛要敲主屋的門就聽見裡面李婉秋歡快的聲音:“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她的丫鬟憐兒也很激動,“是啊,聽雁少將軍帶回來的將士說,老爺和少爺們化整為零散入市井民間,直接摸進了西域人的眼皮子底下,西域人剛接管了金沙城一帶,正大肆搶掠時就被老爺和少爺們圍了窩,再加上雁少將軍在外攻城,裡應外合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聽說那西域頭目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就被屬下護著倉皇逃出,狼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