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秋洺洺好似是見著一身姿曼妙的女子,身著一奇異的黑色袍子,像是書中東桑人的衣服,袖口那裡,繡著一小巧的彼岸花。
覺一聲雞鳴響起,天剛剛破曉,秋洺洺便聽到了窗外人煙熙攘之聲,她略微收拾洗漱了一番,走出房門,恰好迎面遇上了在門口無端徘徊的雲沐笙。
“那位姓馬的大哥跟小綾羅好像還睡著,我剛好醒得早了些,正巧經過遇上你開門出來。”
見那少年侷促模樣,秋洺洺不由得噗嗤一笑:“巧。。。嗎?”
被看穿的雲沐笙痴兒般地笑了笑,隨後轉移了個話題:“昨日來此天色已晚,今日趕早,趁著馬大哥還未醒,咱們要不在這烏鎮上逛逛,順便打聽一下去往那中原的君庭該如何走。”
秋洺洺不作聲,只是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客棧,這烏鎮裡的人像是天生有雙巧手,天剛亮,裡邊就滿是做陶瓷、裁衣、甚至還有做糖人的開始了他們的創作,倒是個手藝人的故鄉。
經過一燒瓷的鋪子,只見一熱情的掌櫃向著兩人叫賣道:“兩位少俠,我這新燒製了一批瓷器,您看這光澤,這品質,即便是在烏鎮也是一流!”
雲沐笙一方面被這烏鎮氛圍所動,另一方面,倒也想在這書香女子面前,表現得有品些,便向那燒瓷鋪子的掌櫃說道:
“你這瓷器上的釉彩倒確實是別具一格,只是,未尋得我心中色彩。”
“哦?看來這位少俠對釉彩有些講究,您大膽說,凡是您說得出的顏色,我老丁皆能給你燒上這瓷面兒。”
“我要,豔陽之日天青色。”雲沐笙此話倒是讓那丁掌櫃一怔。一旁的秋洺洺趕忙拉了拉雲沐笙的衣物,悄聲說道:“這天青色非雨天不可燒製,你要他豔陽之日燒出天青,這不是滋事嗎?”
雲沐笙經秋洺洺一言倒也陷入窘境,他曾道聽途說過這燒瓷之最是天青,天青色要等煙雨,方才見那丁掌櫃一臉自信的模樣,方才一時興起想了個刁難人瓷釉顏色。
雲沐笙剛想收回要求,不料那丁掌櫃卻率先回了話:“恕我老丁學藝不精,這雨後天青我老丁敢言精通二字,不過這豔陽天青嘛。。。”
“掌櫃勿怪,晚輩只是一時興起,說了個胡攪蠻纏的顏色。”
“倒也不算胡攪蠻纏,學藝不精就是學藝不精,你說的顏色我老丁燒不出,可這烏鎮之上,倒是有位大人,許是能燒得出。”
這方才還有些自滿的丁掌櫃說起那人,面孔之上竟出現了謙卑的模樣,能讓這般老瓷匠都能如此敬仰之人,看來是位人物。
“哦?竟有這般奇人,敢問那人姓甚名誰?住烏鎮何處啊?”雲沐笙好奇問道。
“那位大人尊姓萬,全名,萬事烏,就住在。。。”
“誒!老丁頭,老子要的海棠紅好了沒。”
一個令人厭惡的粗鄙之聲襲來,與這點雅的烏鎮格格不入,雲沐笙有些厭惡地轉身望去,只見幾個身著一身布衣、腰間別著彎刀的幾人壓著本就不寬的青石路晃盪而來。
“好了好了,拿去,零的不要,就二兩銀子。”
丁掌櫃也是沒好氣地回道,從屋裡拿出一釉色紅潤,美輪美奐的瓷瓶,誰知那領頭的一個布衣一把將其從他手中奪過,順著一腳上去將其踹翻在地。
雲沐笙見狀憤然喝道:“你怎麼打人?!”
只見那幫子布衣猥瑣笑道:“嘿嘿,關你屁事兒,昨兒個得了訊息,說烏鎮上那姓萬的回鄉裡見親去了,這烏鎮沒了他,還不是一塊任人搶奪的肥肉,小的們,錢財隨便搶,瓷器隨便搶,女子,嘿嘿,隨便搶!”
那人身邊左右得令,便急不可耐地抽出彎刀衝上前來,誰知一道碎影劃過,那人的臉上便被數十隻銀鏢扎得血肉模糊。
“退下!”雲沐笙望著眼前一眾賊匪,手掌卻死死按在方才揮袖的秋洺洺後頸之上,又不像是在對秋洺洺說話。
“我讓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