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概有所不知,徐大師是一位有真本事的人。他麾下弟子各個名滿京城。雖然他人是嚴厲了一點,但那也是嚴師出高徒嘛。”
銀霞“哼”了一聲,不與她爭辯。
勞累了一天,吃過飯後,二人各自睡下。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倆人穿戴整齊,準時來到校場。
從此日起,徐子瞻開始將舞姬們編隊排舞。舞姬們的每一個動作,他都極為嚴格,稍有不滿,即開口訓人。
“你的動作怎麼僵如木頭?別人吃米長大,你是吃木頭屑長大的吧。”
“這位小姐,你就這麼吝嗇你的笑容嗎?這是賀壽舞,要哭喪回家哭去!”
“瞧這爪子彎的,拎出去可以直接當猴了。你以為這是在耍猴戲嗎?”
……
他訓人時表情平靜,口氣輕描淡寫,但話裡話外的惡劣語意,令好些被訓的舞姬眼淚直流。
如此過了兩日,徐子瞻不僅從早到晚、沒完沒了地排練同一支舞蹈,更苛刻地要求所有人必須面帶笑容,且動作整齊劃一。如有一人不笑或是動作不整,便須全員重新演練。
舞姬們均覺枯燥難耐,暗地怨言四起,但礙於徐子瞻的淫威,無人敢當面說出半個不字。
這日終於捱到午休時間。徐子瞻總結性發言:“我從未遇到過如爾等這般朽木難雕的蠢材。來的時候各個都自稱習舞多年,結果基本動作做不好不說,還成天苦著臉。爾等如此拙劣,竟也敢妄稱舞姬?實是玷汙了曲樂。誰讓此地偏遠,也只得將就。先這樣吧,餵飽了再回來。”
舞姬們暗鬆了口氣,淚水默默在心中流淌:要人微笑,還要全體動作一絲不苟,這位徐大師哪裡是在把人當兵練,根本就是沒把人當人練啊!
飯後,舞姬們聚在一起休息閒聊。徐子瞻的陰影還籠罩當頭,沒人敢談論他,所聊話題都圍繞著溫家。
銀霞與眾人圍坐在一起,這才知道,原來這溫家有四位公子,以“文、才、武、略”定名。
她忽然生出一個奇怪想法,“文才武略,這位溫老爺當真自傲。再說了,他怎知定能生出四個兒子?若是少生一個豈不就湊不成這詞。”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不知道,有人知道啊。”旁邊舞姬快嘴答道,“聽說當年有神算為他算過一卦,說他命中必有四子。”
中原真是能人輩出之地,竟有如此神算。銀霞暗自稱奇,正想問問神算之事,眾女卻已將話題轉到了溫家的四位公子身上。
大公子溫浩文和二公子溫浩才都已成親,眾女沒興趣多講,所談論的都是四公子溫浩武。
“說起溫四公子那可真是絕代風華,名滿江湖。我聽說啊,他曾經一人獨挑江南水匪的巢穴,並且毫髮無傷。”
“他還曾單身一人獨闖江南十二連環塢,與十二連環塢的總舵主不打不相識,結為摯友。那一役,至今仍被江湖傳為佳話呢。”
“此次到溫家來,我最想見的就是溫四公子!”
“哎呀,我也是這樣想的!若是進了溫府卻見不到溫四公子,那才教人抱憾終身呢。”
“你們聽說過沒有?這次賀壽,溫老爺要為他家的四公子挑選合適者為妻。”
……
眾女正說得熱鬧,沉重的校場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哎,你們快看,是溫四公子來了!”一女興奮地大叫。
一句話如平湖投餌,眾舞姬紛紛如冒泡的金魚般,朝門口圍湧而去。
銀霞透過人群看去,門口之人冷傲俊傑,卓然不凡,果然就是那晚遇到的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