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威不動聲色的來的這麼狠,那些沒來的妃嬪,只怕現在心裡都在打鼓吧,而她們位居現場的,也不安生,一直都提心吊膽,生怕某個舉動做錯了,惹得皇后娘娘發飆。
皇后娘娘要真生氣還好,至少,讓她們有個心理準備,能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偏偏皇后娘娘就連發火都這麼陰惻惻,令人渾身汗毛直立,反而讓人摸不準,她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壞,是生氣呀,還是真的“隨意”呀。
整個宴會,從頭到尾,除了宋小棉偶爾開口說兩句話,其他人要麼隨聲附和兩句,要麼悶聲不吭,十分安靜的結束了這個宴會。
走的時候,沒有宋小棉的應允,誰都不敢邁步離開,臉上的笑容堆的臉都要僵了。
宋雲生走到諸位妃嬪中間,左右看看:“小燕,去把本宮給各位娘娘準備的回禮分發下去,來而不往非禮也,即便日後都是自家姐妹,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你們也不要同本宮推諉,本宮最不喜歡扭扭捏捏。”
她這樣一說,那些原本打算客氣推諉的妃嬪,剛張開嘴,又都把話給嚥了回去,連忙改口。
“多謝皇后娘娘。”
“謝過皇后娘娘。”
宋小棉擺擺手,妃嬪們拿了禮,便都一一告退。
眾人都在離開延禧宮之後,互相對望一眼,長出一口氣,一直都挺直的背脊和繃緊的肩膀,才終於鬆懈了下來,頓時覺得渾身乏累。明明才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竟彷彿經歷了一生,漫長而又煎熬。
宋小棉可沒閒下來,既然那些未來的妃嬪,對她不敬,她又怎可不以牙還牙?
“青梅,青嵐。”
“奴婢在。”
“既然諸位娘娘都說身子不舒服,那本宮便拿一些調補身子的藥,給她們作為答謝禮,你們覺得如何?”
青梅和青嵐會意互望了一眼,紛紛點頭,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
“皇后娘娘,您這招,高明!”
宋小棉卻道:“關鍵不是所送之禮,而是這禮送過去之後,她們究竟吃還是不吃,監督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兩個,隨時向本宮回稟。本宮要知道,這些娘娘究竟領不領本宮之情。”
之前她說未來的妃嬪,她親自登門探望,可戳穿了這些妃嬪的裝病和擺臭架子,她又哪兒裡還能去表關切之意?
暫且不說那些妃嬪沒有這麼大的資本和排場,就算是宋小棉現在出於為本身的考慮,她也不想自己冒險身懷有孕的冒險而去,更不想上趕著,讓這些妃嬪覺得,皇后拿捏不住她們。
相反,宋小棉要讓這些未曾參加宴會的妃嬪們,親自來找她,承認之前過錯,並且重樹立起對宋小棉手中握有皇后權威的敬重與尊崇。
既然待在一個有規矩的方圓裡,不守規矩之人,自然是要被踢出局的,像宋小棉這麼灑脫和歡脫之人,都已經開始強迫自己順應某些基本規則,這些眼高手低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和資本,來與皇后娘娘的權威叫囂?
無非就是欠收拾。
宋小棉抬頭看天,繁星點點,不由得感慨一聲:“你們說,西南之地的夜色,是否也如同這裡一樣,星空這麼燦爛?”
小燕等丫鬟聞言,心知主子這是思念皇上了,生怕主子思念成疾,傷心落淚。
宋小棉現在是該謹慎時期,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再也不能由著性子表達情緒,否則於孩子不利。
“會,一定會的,皇上在的地方,沾了龍氣,自然都是繁星滿天的。”
宋小棉看了她一眼:“你呀,這張嘴倒是會說話。”
養蓉殿之內,姚青青看著女主送來的湯藥,臉上不免露出厭惡之色,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對許悠道:“快拿走,她送來的東西,本宮定然不會喝,這種事情,還要來向本宮請示嗎?直接倒掉!”
她這話倒是說得乾脆,許攸心中卻為主子擔憂,不免有些遲疑:“這……貴妃娘娘,這畢竟是皇后娘娘命人送來的,說是調補身子的,娘娘若是不喝,待傳到皇后娘娘耳朵裡,那豈不是……”
姚青青“啪”一掌打在桌上,站起來,怒目瞪著許攸,許攸見狀一驚,“撲通”又跪倒在地,心裡七上八下。
最近因為皇后娘娘上位一事,姚貴妃心裡積了不少的火氣,總是拿下人發洩,而下人提及的但凡有關皇后娘娘的事情,同樣會被姚貴妃責罵和責罰。
許攸並非是記吃不記打,她只是礙於自己的利益,與主子聯絡在一起,不想主子遭殃罷了。
因為主子一旦遭殃,她這個奴才也好不到哪裡,甚至於會比主子更慘。
“奴婢只是一心為貴妃娘娘好,還請娘娘息怒。”
姚青青冷哼一聲,斜睨著許攸,眼神中噴出怒火:“為了本宮好?若是當真為本宮好,你就乖乖的把湯要倒掉,你不說我不說,只要不傳出這養蓉殿,又有誰會知道?本宮沒有喝皇后娘娘送來的湯藥,便更不會傳到皇后娘娘那裡,她又如何會知道?”
姚青青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捏住了許攸的下巴,抬起來,迫使她與自己對視:“許攸,你乖乖的告訴本宮,是不是見本宮許久未晉升,反觀宋小棉那個賤人卻一躍成為了皇后,你有了二心呀?”
許攸嚇得渾身顫抖,連忙否認,想要搖頭,奈何自己的下巴被姚青青緊緊的捏在手裡,動彈不得,嘴唇也哆哆嗦嗦:“不不,貴妃娘娘您誤會了,奴婢絕對沒有二心,奴婢一心一意侍奉的是貴妃娘娘,忠心於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