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死死盯著她看,眼眶酸脹得厲害,緊咬著牙,從喉嚨裡擠出澀聲,“你們都停下來,本宮有話要問。”
李主管跟著吆喝,“愣著做什麼,皇后娘娘來了,有事要問你們,趕緊跪下!”
嫂嫂麻木的跟著旁人動作,卻在和阮清音視線交匯的那瞬,身子輕輕一顫,怔惘片刻後,將眼底翻湧的那點光亮壓回了深不見底的泥潭裡。
她跪下,給阮清音磕頭,喊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阮清音很想去扶,卻不能。
隱匿在袖袍裡的手死死攥著掌心,極力壓制著。
她將自己的述求說了一遍。
眾人面面相覷,都很激動,想上前攬下這個差事。
只要能修好這隻朱釵,就能永遠告別洗恭桶這種髒活累活了。
可修好玉器,簡直天方夜譚。
誰也不想因此丟了命。
嫂嫂始終低著頭,沒做聲,彷彿這一切與自己無關。
阮清音可惜的嘆氣,“看來真的沒人能修好,罷了,不要了。”
說著,將朱釵連手帕一塊兒往外扔。
她算準了力度,不偏不倚打中了嫂嫂的額頭,碎玉的裂口鋒利,劃破了嫂嫂的臉,鮮血汩汩而流。
“你怎麼不躲?”阮清音故作苦惱,“若是傳出去,旁人該以為本宮沒修好朱釵,拿你們這些奴才撒氣了。”
“怎麼會呢皇后娘娘,是這個宮女自己不長眼,非要往上面撞的。”李主管立馬討好的笑起來。
“李公公在旁邊看著,自然知道真相,就怕那些不知道的,傳來傳去,敗壞了本宮的名聲,李公公,你覺得本宮該如何辦?”
李主管仔細想了想,突然跪下來,“皇后娘娘體恤宮女,親自帶著受傷宮女回去養傷,實在是母儀天下!”
說著,又拉了拉嫂嫂的衣角,“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謝謝皇后娘娘。”
嫂嫂照做,語氣卻多了幾分疏離,“奴婢謝過皇后娘娘,不過奴婢就是個刷恭桶的,實在是汙穢,恐髒了皇后娘娘的寢宮,還是不去了。”